袁润和阮玉珠互相看了一眼,袁润道:“难道……昨天死的那个,是这一路的主将?”
袁润说的是昨晚死在阮玉珠手上的那个军官,当然不能说得太明显,因为这不能让外人知道是阮玉珠动的手,不然就不能继续低调行事了。
当然,这么一说,阮玉珠也明白了,心想难道对方是想避实击虚,临时改变目标,主将真的来打北城了?
兵法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果不是有阮玉珠的这天外飞来的一狙,说不定还真被他们阴了,因为主力当时真的都已经调到了东门。而阮玉珠她们不知道的是,这位指挥官也有一枚望远镜,而且也有夜视功能,是这次专门为了夜袭而带着的——当时李云燕一到城墙的时候,这位仁兄就瞄到了。
因为城墙上是插着“罗”字大旗的,所以李云燕当时站在“罗”字的旗帜下面,齐军的指挥官还真以为她就是“罗羽裳”。之后袁润和阮玉珠上来,反而没有引起他太多的注意。
所以李云燕一出城,对方就决定猛攻这边了——齐军的指挥官也算是能随机应变了,一见“县令大人”出城了,立即就决定改变战术。当然,这也多亏了这些民兵的拼死一搏,要不是他们表现出的战斗力不弱,对方也不会上当——总不能县令带着一票真正的乌合之众出来送死吧?
袁润和阮玉珠稍一合计后,决定由阮玉珠去找吕超,再另从衙门派人去找李云燕。
阮玉珠这边还是往教弩台去,赶到那边后,果然看到吕超还是驻在这里,进前一问,才知道吕超还是怕敌军有诈,暂且不能解严,戒严还在继续,同时派出轻骑侦察,跟在齐军后面,以防对方杀个回马枪什么的。
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收到对方杀回来的消息——派出去的人也是有经验的,而且不是单人行动,就算遇伏也能有机会放出准备好的信鸽回来报信的。
“那齐军这次要是真的退了,我们还需要继续戒严吗?”阮玉珠问吕超。
吕超想了想,道:“如果真是退回茂陵那边了,倒是可以逐步放开解戒的,但不能恢复到之前那样毫不设防了,从茂陵和沂水过来的路上必须设卡,然后派人巡值。”
阮玉珠笑:“这个自然是将军你说了算了,我们都是外行,不懂军伍之事的。”
吕超也笑了,然后道:“茂陵那边的事,我们这边也不清楚,这一战的表章要怎么写,知县大人心中也有打算?”
阮玉珠道:“将军的意思是?”
吕超道:“知县大人身先士卒,登上城墙督战,自是功不可没了。只是我那几个部下,生性过于慎重,不敢出城猛攻,差点坏了事啊!”
阮玉珠一听就明白吕超的意思:“将军说哪里话,昨夜出城逆战,还不是因为将军在东门牵制了大量的敌军,又派人来通知我们的结果?既然将军派人通知我们东门遇袭,言外之意自然是让我们相机行事,出城反击了!”
吕超笑:“阮师爷好明事理,只不知罗知县是不是……”
阮玉珠道:“将军放心,罗知县派我前来,本就是有此意,只是我还没开口,却让将军先提起了。”
吕超大笑:“如此说来,是我心急了——我倒不怕你见笑,论功行赏什么的,我其实是不在乎的,主要是手下的这批兄弟,不能让他们的血白流不是。我若能得些赏赐,那也是弟兄们一起分的。”
阮玉珠道:“将军之意,我自是明白——咱们都是在第一线拼命的,自是不能互相亏待了。这一战李捕头也挂了彩,衙门的弟兄也一样挂了彩,这些都是要上报的。”
因为衙门不像是军队,是没有直接上阵的要求的,他们只是维护治安,现在也挂了彩,自然是要表彰一下的。公差们不像是军队,天职就是上战场的,早就把命卖给朝廷了,死了也就是默默无闻地发一笔抚恤金,受伤了也不会有更多的补贴,而衙门的公差现在在战场上受了伤,自然也是要奖赏一下的。
三言两语谈好了要谈的事,这时李云燕突然来了,她带来了城里的治安情况,并且告诉吕超,撤走的齐军一路往北,没有停歇,看来是真的要退回茂陵了。
阮玉珠也是略为吃惊地看着她,李云燕对她笑道:“别想得太多了,是我派出去追卢定凯的人回来说的——之前敌军来袭,他还没回来,就一直在远处注意着昨夜的战斗。后来齐军退走了,他还跟在后面观察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