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燕心里暗骂着,却发现她后脑上有血渗出,忙仔细查看时,只见上面破了一大片,要不是长发挡着,早血流如注了。急忙掏出金创药来,也不管长发碍事,拔出腰刀来把头发全割了,然后把金创药一股脑抹了一大把上去。
眼见着血渐渐流得慢了,李云燕又拿出了绷带,仔细缠了起来。掐了掐人中,看看她也没什么反应,心下有些着急——这么重的伤,比从崖上摔下了的几个人还重,因为那几个人是没有头先着地的,只要不是被石头砸死,都保住了命,而翠玉很明显是遭到了致命的攻击。
这时常玉成和常玉暖也跑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也呆住了,旁边几个仆人忙上前对他俩说明了情况。
李云燕现在没空管他们——现在她最迫切的就是找到出去的路,但是出路在哪儿呢?
原本李云燕已经对这些人的死伤有了心理准备,但事到临头,她才发现自己似乎没有自己原以为的那么冷漠——这是因为和罗知县、阮师爷在一起后才起的变化吗?
李云燕不知道,她发现自己忽然很难再保持以往一惯的冷静——为了什么呢?
正在这时,忽然崖顶上传来了呼喊声,众人欣喜地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青衫人站在崖边,正在往下面看着,刚才的呼喊声,看来也是出自他了。众人忙涌了过去,李云燕更是激动了,忙让刘超过去,招呼他想法子相救——最简单的法子,由下面扔绳索上去,让他固定就行了。
但是袁润却是秀眉微蹙,心中暗暗思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崖上这家伙,别人不认得他,但是袁润可是认得的,这就是青槐啊!
看来暗行社的确是注意到了这边,居然比官府或路过的旅人还要快地发现了自己——但是看他这样子,应该是成功了吧。
就算没能夺权,也应该成功分裂了暗行社了。
众人哄嚷了一阵,最后只是把翠玉用绳索拉了上去,由青槐带她去最近的乡镇找大夫。因为现在没有马,众人上去了,徒步要走出这山去,下人们长途跋涉还行,但是常家的少爷们可就不行了。
更何况还有那么多伤者呢,怎么走?
所以只能让青槐去找人来,同时要带来马匹车辆,才能把众人一起运出去。
不过旁人是不会多想的,只有袁润才会想——青槐来到这里,难道只是为了亮个相?还是在传达着什么意思?
这边袁润在思索,那边翠玉已经被送走了,众人都很兴奋,认为这崖底的苦日子快要过去了,而李云燕心里这才觉得有点堵,就回去找常天虎,心中也感到奇怪——既然他刚才和自己在一起,那么是谁袭击的翠玉呢?是同党?会是谁呢?常天鹰?常天凤?
摇了摇头——还是想不通。
不知为何,这时心里浮现出袁润的脸来,居然感到只有她才能弄清这一切。
努力甩去头脑中的这个念头,回身去找常天虎——还是要自己去做好这本职工作。
转了两圈,没看到常天虎,李云燕心中忽然隐隐感到不安,忙向常天鹰的马车上跑去。跑上车一掀车帘,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仔细一看,常天虎扑倒在车里,腹中插着一把利刃。
李云燕冲上前摸了摸常天虎的颈子,入手尚有余温,但是已感受不到脉搏的跳动,看来刚死不久——应该就是刚刚翠玉出事,然后青槐出现,众人混乱之际遇害的。
——那么是谁干的呢?自杀?不像!
——常氏兄弟不可能,一来没有动机,二来他们在一起,那个小玉暖应该不是犯人或帮凶吧?虽然老成了点,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常天鹰?还是常天凤?
李云燕心里一阵烦乱,忙下车去找所有的人来问——问他们有没有看到常天虎刚才和别的人在一起过。
结果当然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