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回了屋,关好门,检查了下窗户,拿着手在那搁了一搁,许是没感觉到什么冷气进来,才笑着走到床前。
哪想着菀晴已经睡了过去,他蹑手蹑脚的坐下,这一天又惊又吓的,怕真是累着她了。
他看着姑娘的肌肤,就跟外头那白雪似的,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宇静然,羽睫轻颤,原本灵动的星眸轻轻闭着,这样的佳人,本就该捂在心上护着的。
可惜在他那府里,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但凡他对她露出一丁点的好,都会被人记着。他也只能远远的打发了她,更何况那时候的她,也是不愿受着自己的情意。如今仔细想想,倒还是谢了红玉,若不是她,也不能出了府,即使险些着了那人的道,但总归是有惊无险。
秦朗伸出手轻轻的抚着菀晴的脸颊,心里默默念着:“若是你这辈子都别想起从前该有多好。”
等他处理好这些个俗事,就带她离开京城,只做她的秦远之,再不做那什么秦朗,将军的头衔,侯爷的封号,于他而言不过是身外的物件,想不要就不要了罢。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瞧了多久,秦朗觉得这屋子是彻彻底底的暖和了,又站起身把窗户开出一点小缝。到底是普通的炉火,若是在屋里着的久了,人也会憋闷起来。
如此忙活着,加上自己也是入了冰口子,更何况在外忙着许多的事,得了她的信就马不停蹄的赶来,如今提着的心一松,也是乏的不轻。他顺着上了床,拿着空余的毯子盖着,将厚实的被子留给菀晴,抱着她闭上了眼睛。
艾青赶回去的时候,除了福伯磕着瓜子逗着鸟,其余的都乱作一团,脚底跟火燎似的一刻也不肯闲着。
他顺手拉过一人问着:“府里出了什么事?”
那人自然是认得将军身跟前的人,赶紧弓着身子答道:“先前府里的那位晴姑娘今儿早上让夫人送走了,只是不知道为何突然没了下落。晴姑娘的人说是夫人把姑娘弄没了正在闹呢,夫人发了好一通的脾气,福伯让我们在府里府外都找着。”
“行,我知道了,你且去忙吧。”艾青搓搓手,骑了一路,手可是冻僵了,笑呵呵的来到福伯面前:“我说你这老头,真是个会偷闲的。让别人干活,自己个儿却是享受的很。”
福伯听了音,斜眼盯着他:“没大没小的臭小子,还排挤起来我来了。”
艾青傻笑着,用眼角瞟了瞟四周,福伯看他那德行,心里也是明了,跟着凑了上去:“怎么,姑娘找着了?”
艾青泄气的耷拉着头:“真是的,也不让我先说说,你这一吭气,半点意思都没了。”
“呵,你当我是三岁的娃娃么。”福伯老了老了,心里却是跟明镜似的,这艾青是将军的小跟班,如今只见他回来,估摸着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晴姑娘身边的人呢?”艾青索性就不计较那么许多。
福伯抓了把瓜子给他:“正到处找呢,跟她说了莫慌莫慌,可还是耐不住性子。本就是找夫人闹了,跟着宝珍那丫头去寻没见人影,然后回来就再也听不进劝了。”
“嘿,老头,你那相好还真是有性子。”
福伯拾起地上的树杈子就敲他的头:“真是个混小子,说话这般没规矩。”
“本来就是。”艾青跳着嚷着:“就许你们搁一块,还不许人说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年纪一大把还害臊,还不如人家张妈妈大气。”
“有能耐你倒是别跑。”福伯蹭蹭鞋底,作势要追着打。艾青笑着跳着跑开,这两人的情形,和府里那群慌慌张张的人做着比较,着实扎眼的很。
只是除了这看见,屋里头看不见的人也是急的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