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炕上,越想越不得劲儿,越想越不舒服,甚至觉得身上的每个毛孔都不安分。也是,今天手欠地将衣服烧成了串串,还让人看光光了,怎么能睡得着?!
看光了……!
打长山小时候起,爹娘舅伯就谆谆教导他,做为儿郎,行为检点是本分,放浪不羁会让人瞧不起,将来也嫁不出去,所以要时时护着自己的身体,不能随便给女娘看,更不能让她们碰,因为那都是留给自己未来的妻主的云云…….。如此倒也罢了,几个长辈还时不时地举例子吓唬他,说前几年后河村有个姓何的后生,有一回天黑了跑去河边僻静的地方洗澡,偏叫个满脸麻子的女娘给看见了,后来那女娘捏了这个把柄,要娶他,何家郎死活不愿意,这事在十里八乡闹得沸沸扬扬,何家郎丢尽了脸面,没人敢娶,最后还不是认命了。话说这位何家小郎的妻主可真不咋的,天天拈花惹草不着家,何氏也只能捶胸顿足,自认倒霉了。
夏长山以前从没在意过何氏凄凉的婚姻,如今遭遇相同,而他首先想到的是,竟然是长秀姐姐会不会拿这个要挟他?
答案当然是不会。人家说了,就当没看到,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所以今后女婚男嫁根本不受影响。瞧瞧长秀姐姐,多善良的人啊,多好的人呐,给彼此都留好了后路呢。
虽然都说开了,可夏长山还是不痛快。他想不明白,长秀姐姐为什么不像何氏的妻主那样要挟她?如果她拿着这个要挟他嫁她,他碍于儿郎的名节和脸面,也只能答应,他家里也无法反对,从此两人齐心协力,耕读传家,繁衍后嗣…….
他当然也知道长秀有一门模棱两可的亲事,那不过是口头承诺,男方迟迟未给确定。如此不是正好?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她都不用再考虑娶不上夫郎了,你瞧瞧,多好的机会啊,你说她怎么都不知道珍惜呢?
…….
长山心烦意乱,越发地睡不着了。起身下了炕,在屋子里不停地绕圈圈,不一会儿,又上了炕,裹着被子里从炕头滚到炕尾,在从炕尾滚回炕头……如此翻来又覆去,…..哎呀!瞧这事儿闹的,还让不让人愉快地睡觉了!
夏长山的动静有些大,惊动了院子里劈柴的大姐夏金山,她觉得不对劲儿,拉着正在井边打水的二姐夏银山隔着窗户喊了他半天,也不见他回话,姐俩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在窗外叨叨咕咕。
“…..他今儿抽什么风了?”
“不知道啊…..”
“嘿嘿,这小子别不是思春了吧?…..”
“有可能!………这小兔崽子!!!”
“…….!”长山将长秀的衣衫脱下来紧紧攥在手里,躲在被窝里打颤,好似被戳中了心事一般。大姐和二姐的彪悍在这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要是被发现了事情的真相,还不定掀就起什么暴风骤雨来。好吧好吧,他努力劝自己,白家长秀姐姐说的对,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就对了,赶紧睡觉!
可惜夏长山总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睁着眼冥思苦想,以至于到了后半夜,迷迷糊糊做起梦来,梦见白长秀像小时候那样握着他的手教他写自己的名字,写着写着突然就变了脸,怒火冲天地吼他:“夏长山!你都被我看光了,怎么还不嫁?”他不想她不高兴,慌忙摆手:“姐姐别生气别生气,我马上嫁马上就嫁!”然后长秀一把剥光他,一个饿虎扑食将他掀翻在地,长山的小心肝儿扑通扑通的,身.下也胀胀的,低头一看,发现他的小果子竟然变成了大果子……天呐,…….这,这什么情况??
………
第二天一大早,长山醒来发现自己身/下湿漉漉的,怀里还抱着长秀的衣衫,顿时羞愤难堪,差点哭出来。
有些事情不说,不表示没有发生过,也不表示可以遗忘,比如山洞偶遇,在夏长山这里就成了永远都过不去的坎儿,而自此以后,长秀在他心里的分量就像是一跟头翻上了九重天,更像是在他身体里生了根一般,开始发芽,迅速成长直至繁盛延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