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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1 / 2)


边关,陈笒将手上的消息震碎,飘落到地上的火盆中。“宇文,咱们去探探公孙先生。”宇文昌应诺,转身出门,陈笒在后面度步,脑子中思绪纷杂,“等等。”

说罢,回转身坐下,提笔将边关变化略说一二,然后在最后留了一句‘愿化比翼,俯察洞天’垂笔让墨汁下落些许,再覆上衣物沾拭的痕迹,将信纸吹干,细细卷好塞进鸽子的竹简内。“宇文,留这鸽子两天,然后再放。”

“两天?”宇文昌算算时间,点点头。将鸽子放到一边的鸽笼,里面还有两只长得一模一样的灰羽鸽,只是翅膀上没有字。

公孙瓒的房间,公孙瓒放下茶杯“燕王来边关不过月余,为何这般心急?”

“公孙先生所言,我不是很明白。”陈笒知道公孙瓒非常聪明,但是他有一个弱点,就是自负,事实上这是能人异士所共有的弱点,只要好好利用,不怕他不会达到自己的目的。果然,公孙瓒捻着胡子抖了抖,“你和诚王带来的兵马,并非是你手下,尽管你和诚王亲近无间但是老忠信候始终是一个大大的阻碍,我猜的对也不对?”

说完也没等陈笒回答,便又继续“若是老忠信候的亲兵没有意见的拥护你,那你这怀化将军手下就握住了两成的兵权,可是否?你这一路上尽管将威信立下了,却始终只是一个被看好的后辈,这些人的小主子还是诚王。你不甘心,或者说,你不满足。”

陈笒没有反驳,事实上他在这月余做的事便是让公孙瓒自己想偏,而燕王和军师若是不和,那么后面燕王犯险,背后势力陡起,军师算有遗漏便可水到渠成。有一点公孙瓒说的很对,老忠信候的亲兵,必然不会认自己为主,但是他也不需要,只要陈诚还站在他的一边,那么这些事便可任其自然。

对方的沉默被公孙瓒看成了默认,捻捻胡子“王爷若是稍稍缓和,且等那伊戈尔将联盟做起来,咱们再做打算也不迟。”

“先生,”陈笒拱手,想要再劝,就见公孙瓒伸出手掌制止,“王爷不必再说,匈奴的攻击永远是万众一心的时候最有效果,如今那伊戈尔既然想联合各个部落,那么在这里面就有了很多空子可以钻。”

“先生,那匈奴不是汉邦人,在利益面前他们确实有着人的贪婪,但是他们一样有着狼一样严明的阶级。”陈笒语速极快,就见公孙瓒冷哼一声“若是真如王爷所说,你又为何不去报告给元帅,而是与我探讨。”

说罢,公孙瓒端茶送客。陈笒面色变变,拱手告辞。陈笒出门后,公孙瓒放下茶杯,走到屋内挂着的地图旁,上面的势力分布被一个大大的圆圈在一起,而这个大圈和各部落相交的位置,有着一个个红点,尽管有些已经变成了黑色,但是不难看出以前的艳丽。“燕王的情报到底是从哪里的来的?”公孙瓒捻捻胡子,不行,他要去确认一下。而他急匆匆从中庭走过的样子被在屋顶等着的宇文昌看了个清楚。

陈笒出门后便变了一副脸色铁青的模样,跨上黑桑,打马前行,急促的马蹄声引人注意,掩盖了一声声石子打击墙壁的声音。陈笒一路前进,到了陈诚的府前才停下,守卫说陈诚一早便去了外围的草场,陈笒暗道不妙,夹紧马腹调转方向,黑桑知道主人的心情,四蹄几乎不沾地的飞奔。

而在草场,陈诚看着眼前的交易,眼睛泛红。手中钢刀紧握,显然是在准备着等他们交易完成给那个叛徒致命一击。行进的沙沙声,陈诚扭头,看见陈笒,眼睛赤红。陈笒调整着内息,刚潜行过来,要不是陈诚的身形压制住了这一片牧草的晃动,他还真发现不了他。

陈笒指指自己,示意这是自己安排的,本来的目的是要让公孙瓒的人看见,结果谁知道这家伙不去校场练兵突然跑到外围跑马。压下正准备抬头的脑袋,陈笒看着眼前的两拨人故作慌乱的离开。而过了不超半炷香的功夫,公孙瓒从城门处出现。陈笒只觉得事情会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怎么是公孙瓒自己出来了。

“怎么回事?”公孙瓒走远,陈诚扭头问询。陈笒长出一口气,“我要让军师怀疑我,急功近利不惜一切,以身犯险洗刷清白。你差点坏了我的事,今日怎么没去校场?”躺倒在密密麻麻的草丛中,这里的草虽然没有草甸子那里那么茂盛,但是隐藏两个躺倒的大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今日习武的时候,听外面的人传信说这里出现了一只红狐,我便想来试试运气。谁知道你这么巧安排在今天动作。”陈诚颇为不忿,双手枕在脑后,“你这些日子一直在筹备这个?”

陈笒低嗯一声“有了那女大汗的情报,还有咱们在这边放下去的人,总也要有些成果才行。”

“嗤!咱们在这边放下的人才有多少,还是那个顾庄主的脑袋起了大作用。”说完,陈诚又觉得不对,“顾庄主的信,不会是今天刚到吧?”若是今日刚到,那之前做出调查的就是,陈七的手下。陈诚心中戚戚,若是让陈七死的毫无疑点,那顾云悰得要失魂方会相信吧,而且,自从四哥和自己说了顾庄主的事之后,他便觉得四哥这把,赌的太大了。

“正是。”陈笒斜睨着他,陈诚什么时候对顾云悰这么上心了?却听见陈诚咂咂嘴,“四哥,陈七死了,多可惜啊。”

“他不死,后面的陈七你去演?”陈笒起身,忽略心中的不适,他要让陈七的死,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身后,陈诚叼起一根草茎,草原上夏天的牧草水分最大,但是味道却干涩,不若春季嫩芽甘甜,秋季草籽的香气富蕴。“算来算去,失心无真,何必呢。”

公孙瓒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心中疑问越来越大,这时候他便觉得边关内外没有一个可以和他详谈细述的人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了。不,也许燕王可以,如果他不是自己怀疑的对象的话。坐在早晨燕王的位置,公孙瓒回忆着他之前和燕王的对话,若不是他一时迟疑,走到了对面的巷子,看见了从自己家房顶上落下的石子。他便不会立刻赶到外围,而差点错过那场明显已经完成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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