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手掌,轻轻的捧着脸颊,说“阿季都睡了整整一天,阿娘都被吓坏了。”
“乖,阿娘出去,一会,就回来。”
“恩。”
看着被放下来的门帘,裹紧着披在身上的大衣,周季心想着,才过了一天。
那梁诺她怎么样了呢?
周季,不知道,而且如今也不能出去,一切,都只能靠猜测。
隔着一道门窗,周季,整整几天都没出去,而在过完年的第三天,梁诺她娘要安葬了。
这是听大叔悄悄说的时候,周季才知道的。
于是在大叔他们起来的清晨,周季也醒了。
一路的跟着安葬的队列,裹紧着身上的棉袄,踩在松垮的积雪上,偶尔打滑,扑咚的,摔的,手臂咯的疼。
分不清是喇叭还是唢呐,凄凉的声音久久的回荡在这山谷里,掩饰了所有。
梁诺,在人群的前面,周季一直都没看到,只是看着大人低头挖土,没有棺材,她娘尸体就像被什么布料紧紧的包裹着。
安葬完后,人才陆陆续续的离开,周季趴着,缩在一个小山包后面。
看人都走的差不多,心想,这时也应该回去了。
没有想到,她却返回来了,停在她娘的坟墓堆边,一旁竖立的木制墓碑,静静的屹立在那。
就像是一场默剧,她从一开始就笔直的站在墓碑上,就像插在稻田里的稻草人,面无表情。
可这样,却反倒让周季更害怕,因为,她就像绝望的一无所有,堕落的无声无息。
身旁忽地飘起了雪花,很大很大的雪花,她穿的那么的少,周季看着都冷。
周季一直没动的双腿也渐渐的麻木了。
不远处的她,却移动着,坐在墓碑旁,身体微微的抖动着,细微的哭泣声被呼啸在耳边的给掩盖。
犹豫的,周季慢慢的走着,站在离她身后几步远时,才听到了她的哽咽声。
原来,是那么的,明显。只不过,因为风而掩盖,心忍不住的揪紧了些,周季的心里也不好受。
缩在她身旁,解开系紧大衣的扣子,小心的挨近着她。
她像是吓着了一样,愣着没动,周季,尽量把大衣往她身上盖好,却不想手还没松开,她一下的拉住,周季站不稳的,头撞到她的肩,疼的,脸有点发麻。
像个抱枕一样,被她紧紧的勒着,她的泪水,顺着耳边,滴落在脸上,衣服上,哭泣声,清晰的回响在耳边。
衣服湿润了一片,一片的,周季因为挨着她,脸上也有些湿,被风一吹,冷的哆嗦了下,下意识挨近着她。
她也总算恢复了些情绪,手抱紧了些。周季,一看,有希望。
缩在她怀里,嘀咕着,说着“阿诺,我好冷。”
这个别扭一点的称呼,是周季听梁诺她爹说的,而且,发现,这地方表示亲近的人,都会在名字前,加这个字。
她,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反应,伸手把大衣又裹紧了些,周季,半蹲着的,缩在她怀里,耳朵都没露出半只。
好一会,周季,还以为她没听到,想着,要不要再提醒一次,不然,说不定自己真的会被冻死在这。
却没想到,她一下抱着,站了起来,周季吓得赶紧,抓紧着手,像个树袋熊一样。
因为大半个脑袋,被埋在大衣,呼吸有点不顺畅,刚想把头抬出来点,就听见她开口说“别动,外面冷。”
偷偷的瞥着她,她的嘴唇已经是微微的发紫了。
周季,手抓紧着她身上的大衣,一动不动的窝在她怀里,回了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