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阴天君手下都是精兵良将,很快就将暗煞鬼和暗异兽都灭杀干净，只剩下暗灵王一个。
暗灵王被重重包围,死死盯着带头的玄阴天君,洪亮的声音传进没一个人耳朵里,“你主子已经怀疑你了，杀了我，你就是杀人灭口！”
天将天兵们有点懵，怀疑什么？什么杀人灭口？
玄阴天君黑眉冷峻，黑眸冷沉,他面色因为常年不见光，所以显得苍白,但身上阴冷纯正之气不减，“不光是你，与你狼狈为奸者,本君都照杀不误！”
暗灵王未来得及反应，一道冰雷一闪，只听轰隆一声,他所站之处便只剩下一个冰穴，而暗灵王，尸骨无存。
但在冰穴前，大红的袖袍舞动,那红映着冰，于是更加夺目绝艳，仿佛天地间的姹紫嫣红都汇作这一身的红。
半绾的青丝上只簪了一支冰玉簪,剩下的都披在身后，光滑如锻。
几个天将率先看见她，连忙带着残兵跪下，“参见冥上大人。”
祖冥好像没听见，她定定看着眼里闪过慌乱的玄阴天君，只道：“跟我来。”
玄阴天君纯黑的袍角上，没有绣一点纹路。
他没管身后属下的惊异，抬脚跟上祖冥，往无人处走。
此处原本是天柱边，草木旺盛，但经过一场厮杀，地上只剩下残肢断臂，还有崩石地陷。
祖冥没有走太远，她在停在山崖边，袍发翻飞，却没有一点发怒的意思。
玄阴天君在她三步外停下，无声地跪下。
祖冥前所未有得平静，“说吧，为什么这么做。”
从在海岛看到那人灵气属阴，再在魔界看到变成废墟的小院，祖冥就已经怀疑是他了。
毕竟三界之内，属阴的神仙，除了他，没有其他人能让暗灵王忌惮，更没有其他人能从上迟手下跑掉，更不会为了不让她发现，和上迟一起避开那面院墙。
但是，祖冥想不出来他帮暗灵的缘由。
不论上古还是现在，他是她最信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上古时候众神一起抵抗暗灵，一起守卫天地，他从来没出过差错。
论起对暗灵的恨，他不该比任何上古神族少。
就因为对她生出了心思，又知道不可能，所以放下了底线？
玄阴天君跪得挺直，他不敢看她，哪怕背影都不敢。
他有罪。
玄阴天君握紧双手，紧闭上双眼，在呼啸的风声里开口，“百万年前，属下的修行不知何处出了差错，识海里出现了一团煞气，那团煞气不仅无法驱除，还逐渐在我神魂上生根。”
“大人那时正在闭关，属下别无他法，就强行把煞气扎根的那半神魂剥离，关在黑渊之中。”
祖冥浑身一震，蓦地睁大眼睛。
识海里的煞气，百万年前……
“为了把他彻底灭杀，属下钻研了各种酷刑，每一种都试过，但都对他无用，以致于他从黑渊逃脱，与道魔结盟，与暗灵为伍。”
祖冥双手开始颤抖，脑海里好像有无数把刀在劈砍，质问她，她为什么忽略了这些。
她是阴气之源，玄阴天君是与她联系最紧密的阴气枢纽，百万年前她被暗灵王的煞灵反噬，玄阴天君便会首当其冲受到影响。
她以为，只要她能悄无声息化了煞灵，天地阴阳和其他人就不会被牵连，但事实证明，她错了。
而且错的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