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是哪里的话，妹妹知书达理，贤惠恭顺，说出的话自然是中听的。”
盛菲没有打听到兰花手帕的主人心里郁闷，说起赵淑妃更加心情不好，嘴上虽说的是好话，但表情却有些难看。
楚明渊一眼就看出了她心情不佳：“她若惹你不高兴了只管处置便是，用不着顾及任何人的面子委屈了自己。”
“陛下这话让淑妃妹妹听到可要伤心了。”盛菲心道，说的好听，恐怕我真动手了你会第一个出来拦着。
“菲菲可能有些误会，关于赵淑妃的事朕要好好解释一下。”
盛菲看他抿了口茶，心道这是打好腹稿准备开始骗人了，她点了点头表现出洗耳恭听的模样，但心里却打定主意要左耳进右耳出。
楚明渊见她愿意听于是缓缓开口：“这事还得从三年前说起，那时候老大老三和先太子夺嫡，被先太子抓住了把柄，先皇为了让先太子停手，企图用丞相的势力安抚他，但丞相没有子嗣，他们赵家只有他大哥赵卓膝下有一女，但赵卓没有官职，先皇觉得他女儿配不上先太子。”
“所以先皇就把她推给你了？”盛菲压根就没打算信，咬着糕点权当故事听。
楚明渊点点头继续道：“九岁那年朕和人打架惊动了先太子，他看中了朕的身手非要朕做他的伴读，先皇看朕和先太子走得近，于是便一道赐婚圣旨把她许给了朕。”
盛菲故作玩笑地旁敲侧击：“不会是因为先太子心里有意中人不肯娶才推给你的吧？”
“先太子并无意中人。”可是朕有。
“其实朕也不想娶她，只是为了减少先皇对先太子的忌惮才不得已而为之。”
其实他接了那道圣旨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先皇圣旨上说要恢复他皇子的身份，他舍不得拒绝。
还记得那天傍晚他和先太子领了赐婚圣旨走出议政殿的时候，先太子问他：“你明知待孤登基一定会恢复你的身份，为何要急于一时？”
他答：“她今年已经及笄了。”
他若不早点爬到能与她比肩的位置，到时候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人。
然而这些不堪的过去他并不想让盛菲知道，顿了一下又道：“大婚那晚朕在洞房外和她说的很清楚，朕与她不可能有儿女私情，只要她安分守己朕会给她重新找个好人家的。”
盛菲听说先太子并无意中人，心想可能给她送丝帕的人又少了一个，遂化郁闷为食欲，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听楚明渊这么说吃糕点的动作一顿，问道：“既如此，陛下在登基之前给她安排个人家不是更容易？一旦封了妃此事恐怕难上加难。”
楚明渊叹了口气：“朕何尝不知，只是朕登基之初朝局不稳，若没有丞相辅佐，朝中恐怕早就乱了。”
盛菲点了点头：“臣妾懂陛下的苦衷，只是陛下日后有何打算？”
楚明渊放下茶杯：“朕打算重开科举，把朝中大臣都换成朕的人，架空丞相再给赵淑妃安个罪名假死，换个身份送出宫去。”
盛菲也抿了口茶：“换个身份？她答应吗？”
“朕还没同她说，待确认了她和丞相没有勾结自会和她说明。”
盛菲暗暗回忆，她听说先帝开国之初有不少文人写文章骂他大逆不道，于是先皇一怒斩了不少人，还下令废了科举制，十多年来朝中大臣都由丞相从上京城的世家子弟中选拔，此次开科举无疑是把包括丞相在内的所有文武百官以及他们所在的氏族全部得罪了，可谓是难上加难。
但前世楚明渊确实重开了科举，丞相也被架成了空壳子，只是赵淑妃假死一事直到她身死都未能成功。
这前两件事这么困难都做成了，偏偏第三件这么轻而易举的事却失败了，再结合前世桃红说的话，盛菲更加相信楚明渊压根没想把赵淑妃送出宫，说这些不过是敷衍她罢了。
正好盛菲也没打算让她这么容易就出宫，她还欠自己一条命，怎么能就这么便宜了她？
于是盛菲并不拆穿：“陛下有这个心臣妾已经很感动了，但丞相毕竟为大翊鞠躬尽瘁这么多年，陛下此举岂不是寒了人心？”
楚明渊冷笑一声：“他这么多年鞠躬尽瘁不假，却不是为了大翊，而是为了自己的钱袋子。”
盛菲怔愣了一下，丞相的兄长赵卓可是上京城首富，丞相会贪污钱财？
她瞪着眼睛愣愣的样子煞是可爱，楚明渊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赵卓若没有他的庇护怎么会成为上京城首富？”
“菲菲放心，朕承诺给你的一定会做到。”连同五年前的承诺一起。
他一心想履行承诺把赵淑妃送出宫却不知道盛菲想要的却是看他和赵淑妃相爱相杀。
两人虽各怀心思却聊了许久，直到日头偏西时才分开，楚明渊临走时还说晚一会儿要去凤仪殿用晚膳，盛菲则觉得今晚是个揭露他不行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