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时间转眼到了薛静婉出门当天。
侯府里张灯结彩,到处都贴了红布、喜灯,全侯府上下都穿着喜庆的亮色衣服,为了彰显薛静婉的身份,老侯爷甚至还命人冲重新造了一辆金色马车,在阳光的映照下豪华十足,还泛着隐隐金光。
这次送嫁马车共有十几辆,再加上陪嫁的仆从,安阳侯府简直做足了面子。
不少平民聚集在侯府门前,鞭炮烟花齐响简直是一片热闹喜庆,无论是嫁妆马车还是其他,无一不令人惊叹。
“这安阳侯府真是好大的手笔啊,这马车一看就花费了不少银两。”
“毕竟人家嫁的可是四皇子殿下,皇亲贵胄的能不隆重?”
“这送嫁队伍,真不愧是安阳侯府,这气势这阵仗,饶是在江城待上一百年,我也是头一回瞅见。”
“别说一百年,便是几百年也未曾可与今日相比较。”
那边,与侯府外的热闹喧嚣不同,喜房里梳洗婆子正轻着声音娓娓道来。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梳洗婆子手艺巧,边说边盘着发,待最后一句落下,她已经给人戴好了凤冠。
薛静婉端坐在妆台前,穿着一身大红锈金嫁衣、凤冠霞帔,艳丽华贵,小丫鬟给她戴上耳坠,又拿了一个苹果递她,寓意一生平安喜乐。薛静婉娇羞接过。
二夫人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凤冠霞帔的女儿,欣慰又难过的拿起帕子抚泪。
“娘,大喜之日,您怎么哭了?”薛静婉从铜镜里瞧见,转过身就问道。
二夫人杨氏擦了擦泪,踱步上前,牵起薛静婉的手,柔声道:“为娘这是喜的,女儿,你这一嫁,为娘心里虽然欢喜的很,可终究还是不舍你,皇家错综复杂,你一个人,切记要小心谨慎,同时也要牢牢抓紧夫婿的心。”
想到自己即将离开母亲远嫁,薛静婉一腔欢喜浇了半截,皇家威严,自是比不上侯爵平民家那样自在,更何况,她要嫁的那人还是个有野心的男人。屈居人臣?绝不是他能愿意的。
而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守在他身边,支持他。
“女儿明白。”
二夫人杨氏瞧着娇艳明媚的女儿,不由笑道:“四皇子欢喜你得很,为娘对这点还是很放心的。”
为了薛静婉,四皇子不顾皇帝反对,硬是与薛芸婷退婚,这份心,其他男儿谁能企及?
薛静婉娇羞低下头,“娘,您看您说的。”
见她害羞了,二夫人终于破涕而笑,又拿出准备好的本子交给她,“这个你拿好,待你成亲当晚时再看。”
不疑有他,薛静婉接过,好奇地刚翻开第一页,脸色腾地一下红了,手忙脚乱地关上书,又扔给了二夫人,嗔怪道:“娘,您给我这个做什么?!”
这本子是所有姑娘出嫁前必看的东西,想当年,她自己出嫁前,母亲也是给了她同样的本子,当时她的反应也是如她女儿一样羞涩……
转眼间,她已为人妇为人母,如今成她嘱咐自己的女儿了。
二夫人满目慈爱,“自是让你学会怎么为人妻了……”
刚没说几句,就有丫头通传二小姐到,二夫人立马闭了嘴,表情一下变得嫌恶起来。
薛芸婷今日就着一身水红色衣裳,样式简单得体,笑意盈盈的就踏进屋里,“姐姐莫怪我来得晚,实在是才做完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