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好了，除了因为自己自己身上长出的鳞片越来越多，还因为久等的曦月，居然一直没出现。
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自己很快就会变成一个浑身包满鳞片，再也回不去的怪物。
虽然她本来就是一个妖精，但也是这聊斋城中相貌排得上号的妖精，而不是这副自己都位居的模样。
更重要的是，随着那鳞片爬上来自己的后背，她本来抗拒的情绪居然产生了一种类似与妥协的改变。
心中不断有一把声音告诉她，也许，这才是她本来的模样。
她觉得不能再等下去，因为她感觉，最可怕的事情正是接受了这个丑陋不堪的自己。
顾不得会不会再收到小倩的鄙夷嘲笑，小翠决定与她聊一聊。
半夜摸进一个大妖的领地，是十分可怕的一件事。
尤其是那表面上十分和善的女鬼。
所以当小翠报出小倩的楼层，凌霄妖忍不住重复问道：“小翠姑娘，你确定是去十八层吗？”
面对凌霄妖的质疑，小翠十分不满，这明显是感觉自己的咖位比不过小倩，他才有这么一问。
这关心背后折射的其实是他内心对小倩的尊敬而对自己的轻视。
如果不是那长出鳞片之后，每使用一次法术，身上都会产生巨大的痛苦，谁乐意来遭这凌霄妖的白眼。
“怎么？我上个聊斋豪庭还需要你的准许吗？”
感觉到小翠姑娘今晚特别巨大的火气，凌霄妖闭嘴了。
所以说这就是她和小倩姑娘的差别。
按理说两人都是因书而生的女妖，这小翠比小倩姑娘还要再来那么一段时间，为何两人就相差那么远呢？
无非就是在这人前，小翠姑娘总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少了那么一点神秘感。
而十八楼那一位，虽然对着众人总是和煦温暖，春风化雨一般的体贴入微。
不仅有距离感，还有那让人向往的魅力。
只有亲近之人知道，得罪了小倩姑娘，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好心提醒，人家不接受，凌霄妖只能做好自己的本份。
很快到了十八楼，一片淡青色的灯光，映着那灰白的大门，显得分外惨淡。
女鬼都爱这个调调，只是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回家，会不会吓着自己。
小翠整理了心神，正准备敲门，却见自己要找的正主突然打开了门，从里面出来，边走还边看着手中的纸条。
小翠眼力好，瞄到了几个字，官印、琉璃…
发现大半夜门前站了一个人，小倩脸色不太好。
但凡有些品级的妖官都知道，小倩姑娘的闺房不仅闲人勿进，更是活人勿近。
更不用说平日与自己更不多言的高傲女妖了。
一把握住手中的纸条，冷声问道：“小翠姑娘半夜三更来访，所谓何事？”
在聊斋城，虽然没什么夜生活，但是也没什么门禁。
所以城主虽然素来倡议早睡早起，如凡人一半日出而作，日落而栖，但是却阻止不了一到晚上就化出原型作妖的臣民。
只是最近城主阴晴不定，据说某天半夜，因为自己不睡觉，出去瞎逛，遇到了同样瞎逛的小妖，二话不说当场就把那小妖给办了。
虽然这话许多人是不信的，城主素来讲究规矩，反对暴力，怎么会因为这么小的事就把一只小妖办了呢？
而且这“办了”，也说得太空泛，不具体，加大了恐惧感，却没有实际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