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的密道弯弯曲曲,不止长,岔路也很多,简直就像迷宫一样。
上官逸阳不由笑道:“怪不得依山傍水,你猜,我们是进了水底,还是进了山腹?”
密道里又阴又冷,木槿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道:“是在水底罢。”
上官逸阳点了点头:“若是能早些认识那小妖女,家中的密道会不会建的更隐秘一些?”
木槿轻声一哼,白了他一眼。
上官逸阳却突然将右手食指竖在她口前,压低了声音,道:“你听。”
‘哗啦哗啦’是流水的声音。
跟在他二人身后的辛六娘道:“是暗河。”
他三人循着水声走了过去,上官逸阳莫名紧张起来,他突然感到害怕。他不知道跟着那个妖女的提示,他究竟会走向哪里。初时的自信竟然荡然无存。
那只紧紧被他攥在手心的手突然动了动,木槿轻声道:“我和六姐都在你身边。”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
辛六娘快走两步,站在上官逸阳身边,道:“小子,我和你洛哥的未来就靠你了。”
有些人会被巨大的压力压垮,可还有一些人在重压下愈发的强大,上官逸阳是第二种人。
他的目光重又坚定起来,朝着水声走了过去。
史如玉的房间里,百里思呆呆坐在床上,背脊靠着床头。
史如玉看着铜镜里,上官逸阳、程木槿和辛六娘三个人已走到那条暗河边,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清冷的笑。
她背对着百里思道:“少主,你真的不想再看看你的好兄弟么?”
百里思索性抓起床里的被子,捂在头上。
“何必自欺欺人呢?”史如玉不依不饶:“千年前,是我爹卜的卦,上官家后世子孙会成为你的威胁,你仰仗上官家,却也害怕上官家。你想起来了,是不是?”
百里思脑海中混乱的影像渐渐清晰。
祭坛前,那白胡子老头对着一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男人说:“主上,上官氏辅佐你成为东华主人,可终有一日,上官家后世子孙会取代百里氏子孙,成为东华之主。”
那个男人问道:“你此言当真?”
老头深深一揖:“卦象所示,断无虚假。”
蒙在百里思头上的被子掉到了地上,原本清秀俊朗的百里思仿佛突然之间老了十岁。
史如玉站起身来,走到百里思身前,拱手一揖,道:“主上!”
“我说过,我不是你主上!你的主上不是我!”他起身举起桌上的铜镜,狠狠摔到了地上,好好的一块镜子立时碎成两半,里面的影像突然消失。
史如玉轻轻摇了摇头,右手一挥,那碎成两半的镜子又合为一体。上官逸阳、木槿、辛六娘三人的影像重新出现在镜中。
百里思的目光中尽是迷惘:“我不明白!我的那匹马是我幼年时,主上送给我的,主上是我的亲人,我是东华世子。”
“东华世子?”史如玉冷哼一声:“还没玩儿够么?还不想醒么?我的主上术法高强,当年,你自行封印了千年记忆。时至今日,我也想不明白,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胡说!”百里思缓缓摇着头,道:“什么术法?什么封印?一派胡言!”
“你不信?”史如玉突然拽住百里思左腕,将他拽到那面铜镜前,伸手指着镜中的上官逸阳,道:“这个人,你当他是兄弟,可你在他心里就只是百里氏后人,他事事防备着你,一心一意想要……”她突然住了口,死死咬着下唇,别过了头。
铜镜里,上官逸阳手里托着一本泛着黄光的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