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梦境的主人,也就是那个自称是太宰治的迷一样的青年已经被遣返了,估计现在应该刚刚从他床上爬起来,一脸迷茫的回味着自己什么都记不清的梦。
“虽然是这样,但是这个梦到底该怎么分类呀!”
对于梦境,药师寺满一直采用一种简单粗暴的分类方式,如果最后凝聚出来的梦境是红色的,那就是满满正能量的梦,蓝色的则是负能满满的悲伤之梦,黄色就是普通的梦,也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的平静的梦。
但是黑色……恕我直言,我只在恶魔身上见过。
怀着微妙的好奇心,药师寺满用指甲刮了一点点,他仗着自己也在做梦的关系把那团扭曲着的谜一样的液体送到了嘴里,然后一口吐了出来。
“梦魇,我们换一个梦。”药师寺满整张脸又绿又黑,“就根据那个垃圾梦的垃圾主人所处在的坐标四周进行搜索,只要他旁边有人做梦我们就进去。”
梦魇:……
它沉默的把手上漂浮着的黑色小圆球收好,瞬间把这苍白的空间劈开了一道弯弯的像门一样的裂缝。
在进去之前,药师寺满对着梦魇叮嘱了几句,很快他俩的身形逐渐模糊了起来,就像两颗尘埃一样的飘进了被劈开的裂缝中。
他们停在了一个新的地方。
这个梦就有点有意思了,一个橘色头发戴着帽子,大概有两个安德瓦叠起来那么高的男人站在原地插着腰啊哈哈哈哈的笑着,他的脚边有着一条长着腿的青花鱼,黑了吧唧的还缠着绷带。
“对不起中也大人!”青花鱼怪模怪样的叫着:“我才是小矮子,您真高!”
药师寺满:这个梦又是什么鬼东西?
他看了一眼梦魇手上的球,更迷茫了。
这种充满了小人得志的炫耀梦境居然是一个噩梦……看来这人一定很讨厌青花鱼。
他拍了一下呆在旁边不动的梦魇,让对方马上带自己去换下一个副本。
紧接着他们在另一个梦里看到了一只白色的毛茸茸的大老虎,他泡在满是猫粮罐头的大浴缸里,鼻子上还挂着一个鼻涕泡。
药师寺满:现在连老虎都会做梦了哈,高级,真高级。
……所以为什么不吃肉要吃猫粮?!
梦魇:……
药师寺满:换下一个!
于是梦魇带着他来来回回,在各种怎么看都让人胃疼的各色梦境里穿来穿去。
有一个梦是一个小姑娘穿着裙子甜甜的喊着“林太郎!”
药师寺满参考了一下她身上穿着的百褶裙,打算回去就给自己搞一件。
有一个梦里头出现了他们之前见过的那个男人,他的背后跟着一个没有眉毛的男生,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前走。
药师寺满仗着现在没有人会发现自己,就跟着他们走了一段路,走着走着他就发现这两人走路时周围还会自带各种BGM,像是教堂才会放的那种轻飘飘音乐。
还有充满了辣咖喱的,充满了被切开肚子露出内脏的人的,充满了各种各样零食的乱七八糟的诡异的梦。
药师寺满:“……”
他靠着梦魇站在原来那片虚无的梦境中央,揉着肚子,表情焦躁的很。
“所以说那个男的附近的人都不正常对吗?”
梦魇捧着手上的各种颜色的球球,像是在丢高高一样的把它们在手中央丢着玩。
“你不要玩了啦,我们去下一个梦,我还要找不少的材料!”
梦魇点点头,它把球球丢到了一半正准备划开空间时,突然扭过了身子,把黑色的球扔向了空中。
在被球击中的地方闪过了一根尖锐的三叉戟,直直的插在了梦境里大概是地板的地方。
而那颗黑色的球被切开,整齐的裂开了两个断面,里头涌出了大股大股的黑色淤泥。
药师寺满警惕地瞪大了眼睛,他把那些乱流的黑色的梦重新凝聚成一个球,嘴角微微的抖了一下。
能在梦里具象出事物来攻击的话……是梦魇吗?
药师寺满记得清楚,之前见面的时候恶魔姐妹就跟他说了,他们所居住的地狱有不少大前辈来到了人间,也许这有可能包括梦魇呢。
他看向站在旁边的工具,目光缓慢的在对方头上那根与众不同的发上停留了一下,神色逐渐放松。
“我是误入了前辈你所想要吃的梦吗?”小恶魔安静的看向了那把带有警示色彩的利器,表示歉意地弯下了自己的腰。
药师寺满做了一个相当古怪的动作,两只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个长短不一的十字,尾巴也缠上了自己的脖子。他弯着腰,低下头,左脚向前一步,右脚往后一退,很快两只脚又缩了回来。
这个是恶魔种特有的肢体语言,它的意义有很多,其中最受认可的只有一个。
——短暂的示弱,短暂的道歉。
“喂喂前辈,我已经用我们的最高等级的道歉方式跟你表示歉意了喽。”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道歉方式呢。”
在这跟梦境的远处传来了一个悠哉悠哉的声音。
药师寺满原本一本正经又虚情假意的表情瞬间垮掉了。
“什么嘛?”他看着不远处走来的那个身形单薄的,大概可以被称为少年的人,牙齿微微的露出了一小截。
“原来‘前辈’你是人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