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带了人来,正欲上前禀报,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得立时背过了身去。
他?瞧得不仔细,也?不敢瞧仔细。可那一瞬的情景却已足以教他?惊得口干舌燥。
他?们这些人素日所见的主子都是清冷淡漠,威势甚重的,哪里见过他?如此·情·热甚至·粗·鲁狂放的模样。
就像是终于逮到了猎物的猛虎,恨不得将小猎物的骨血都吞下去。
他?跟在王爷身边已久,从未见过王爷与女子亲近,往日兄弟们凑在一块儿浑说浑喝时,也?不是没有大着胆子说过此事。
王爷年岁不小,搁在普通人家,就算不眠花宿柳,也?是当成婚娶妻的时候了。只偏偏他们王爷,多年来冷心冷情,过得比和尚还清净。
日子久了,他?们还当王爷得孤身一辈子,谁知王爷就带了个女人来,还百般地疼宠爱护。
也?不知是什么样的美人能把王爷勾成这副模样,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是绝不敢相信那高高在山如神仙君王的主子会有如此急躁甚至疯狂的一面。
下属很快自己退了出去,言霆也?早已将人拿斗篷严严实实裹了起来。
秦诺还没喘匀气,这会儿也来不及再问更多,只蔫巴巴地闭着眼任他?抱回了屋里去。
章岳很快被请到了书房中,隔着帘帐探了脉,好半晌,章岳方起身拱了拱手,而后自己先走了出去。
秦诺累得动也不想动,了了一桩心事就偏头抱着被子睡,最后一丝意识坠入梦乡前秦诺还挣扎着念着睡好了再和言霆把话说清楚。
言霆落座前亲自给章岳斟了茶,章岳笑呵呵接了,直接喝了一口方道:“王爷新婚,我等不及表示,真是罪过罪过。”
言霆摆摆手:“来日王府自有婚宴,先生不必惋惜,眼下她的身子要紧,不知先生可瞧出什么了。”
说到这个事,章岳脸上的笑也?慢慢收了起来,他?叹了口气,斟酌了一二方道:“恕属下直言,王妃身子内虚得厉害,体内还藏有余毒,虽不至立时危及性命,可调养不好,说不得会于寿数有碍。”
瞧着言霆的脸色,章岳忙又道:“这些日子王妃似是补养得不差,照这么下去,慢慢调养也就无碍了。但是短日内,这夫妻之?事还需多缓上一缓,我的建议是一月至多两回,孩子也?先不能要,若能一直照着我的方子吃下去,再添着王爷寻来的那些珍药,至多一年,房·事上就不必再有忌讳,五年后说不得便可产子了。”
章岳说得像是轻松,言霆心里却丝毫松不下来。他?忖了忖,还是问:“圆房之后,她肚腹难受得厉害,这有没有妨碍,是否需服药调理?”
这事章岳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虽还没和那位闻名多时的小王妃见上一面,但对此人可丝毫都不陌生。他?瞧了瞧言霆的身板儿,又想了想方才隔着帐帘瞧见的隐约身影,再三斟酌才轻咳了一声道:“王妃身子虚,这……帐中之事总还得……还得温柔些好,且不可一味折腾……”
章岳去瞧言霆的脸,剩下的话没说,全写在脸上了。
言霆这会儿才觉有些尴尬。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将前日新得的茶赠了章岳许多,好容易才把人打发走了。
章岳摇头晃脑出了屋,走了几步,回头又望了一望,这回笑得满是欣慰感慨。
到底是把人盼回来了,他?啧了一声,唉声叹气地摇了摇头,一面走一面暗道这小王妃新婚之?夜恐是吃了苦头了。
王爷好容易把人叼在嘴里,能给剩块骨头就不错了。他?适才诊脉时,可是看着那截儿白莹莹的手腕上犹有红痕呢。
这哪是洞房,这是吃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