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睡醒的样子和平日里清冷矜持全然不同,像个富贵人家的娇气少爷。
安疏看着,脸又是一热。
她默默把手底下的练习册推过去:“我……有道题不会做,你能,教一下我吗?”
谢君宁微微起身,扫了一眼题目便知道她在说谎:这题昨天刚在试卷上考过,以安疏听课的认真程度,怎么可能不记得。
但安疏若是要主动接近他,他高兴还来不及,于是坐直了,伸手示意把笔拿给他。
安疏愣了下,明白他这是答应了,于是连忙把手中的笔递给他。
谢君宁将题目的重点圈起来,详细地讲了一遍后才抬头道:“懂了吗?”
安疏走了神,下巴从手掌心滑落,“啊”了一声,又说:“我……我刚刚没听懂,能再讲一遍吗?”
她好像找到了搭讪的理由。
方娇娇说的对,两个学霸在一起不讨论学习讨论什么?
谢君宁趴在桌上,用笔盖敲了敲练习册,眯眼笑了一声:“这么笨,你怎么考的第二名?”
安疏:“……”
安疏抿唇,突然有点不高兴了,她把他手中的笔拿回来:“我不笨,我会写这题,我——”
话说到一半,笔下的字才写了几个,她突然半道刹住,意识到自己犯了蠢。
谢君宁低低地笑起来,伸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果然笨,小结巴。”
安疏耳朵尖又红了。
谢君宁撑着下巴,觉得这样说小话不好。
但他还想逗逗安疏。
于是改成了写纸条。
安疏组织了半天的语言,刚要说话,便见他推过来一张草稿纸,字迹字如其人,已有风骨:
小结巴,还有不会的吗?我教你啊。
小结巴?
安疏抿唇,皱眉回道:没有。我不是结巴。
谢君宁:那我怎么叫你?安安?疏疏?小疏?
安疏:“……”
安疏:你不能直接叫名字吗?
她还有句话犹疑着没说:为什么要叫的这么亲昵呢?
小结巴这个称呼,一听就非常亲密。
谢君宁从善如流:好的,小结巴。
安疏:……
她气得脸更红了。
安疏很久才回了一句话,直接跳过了称呼这个话题。
看得出来下笔时很纠结,因为她就差在纸上戳出个黑洞了。
她问:你……生日在哪一天啊?
谢君宁顿了顿:八月十七。
安疏惊讶回道:我们生日在同一天?好巧啊。
这是真心感慨,但这样写出来就显得刻意了些。
安疏犹豫了下,还是递给了他。
谢君宁笑而不语。
这不是巧。
为什么他们生日是在同一天?
因为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他的一切都改变了,唯独生日这一点没有变。
这是世界法则的恩赐。
我们本来就同生一魂。
安疏的脚扭伤了,虽然不算太严重,但明显不能军训站队、跑步做操了。
后来两天,她一直穿着军训服,坐在乒乓球台边看着他们训教。
时间久了,自然有人不满,有人装中暑晕倒想要求一样的待遇,吓得教官连忙把人送去了医务室,结果发现是装的,立即大发雷霆了,严厉地呵斥了他们一番。
从这以后没人敢装,但班里不少人都因此暗暗看安疏不爽起来。
有些人的恶意来的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第三天的下午有八百米和一千米测试,谢君宁去找了吴教官,提出他来帮安疏跑她那一份。
吴教官惊讶道:“你要跑一千八?你吃得消吗?”
谢君宁点头:“安疏同学跑不了,但体育的成绩对她也很重要。”
吴教官哈哈笑道:“行,小伙子真不错,我就不计你时了,跑完就算你们俩都合格。”
谢君宁谦虚道:“谢谢教官,同学之间互相帮忙是中华美德。”
吴教官感动了:“有前途!我看好你小伙子!”
不久之后,安疏一瘸一拐地来找吴教官:“教官,我想参加体育考试。”
吴教官摆手道:“不用了,有人帮你跑了。”
有人帮她跑?
吴教官指了指另一边的队伍,笑道:“你们班那个谢君宁谢同学,是真有责任心,上次去扶你、这次帮你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