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
宁烊看着群名愣了一下。
然后才反应过来，这大概是裘顺把他拉进了十班班群里。
“……”早知道就不给他微信了。
宁烊切切实实感到了后悔，但现在后悔已经没什么用了。
他点开夕阳红社交群，同时在心里默默嫌弃这个名字：谁取的？好白痴。
短短一会儿时间，班群里已经聊了六十多条，下面还不断有新的蹦出来。
宁烊没兴趣看他们在聊什么，打算先进去把群设置为消息免打扰。但设置完打算返回主界面的时候，他却在里面看到了姜破的名字。
-真的，要不是我怕我妈看了直接把我脑袋砍了，我也染一个去！照颜值来说，没准比破哥还帅，回头率妥妥的！
-嗤，你可别不要脸了，你就算往屁股染成黄的都没人看你
-瑶子你这话过分了啊！别人不敢看你还不敢吗？女流氓！
-你说谁流氓呢？找死是吧？
-不过我们学校好像不能染发吧，要是被教导主任看见，那不完蛋了？
微信群里大家都把昵称改成了自己名字，宁烊只认识一个裘顺，就是说要把屁股染黄的那个，其余的名字和脸都对不上。
他看了一会儿，觉得这帮人聊天也没个主题，短短一会儿工夫，话题已经从头发转到屁股再转到了教导主任身上。
不过还挺有意思的，像看电视剧一样，八卦的精髓就在于此。
宁烊拿着手机潜水看他们聊天，忽然一个叫戴清的人发了条信息。
-哎，我刚在小金街这边看到破哥了，他又去KTV通宵啊？
-好像是朋友生日吧，吃饭加唱歌，组合套餐A。而且通个宵算什么，他开学前一天还跟我打了一晚上游戏呢！
-还套餐A，那套餐B是什么？
-吃饭加网吧，套餐C吃饭加电玩城。
-反正离不开吃是吧/猪头
后面谁发的什么消息宁烊就没再看了。
他眼前倏地闪过之前站在KTV门口的几个人，当时也没细看，原来姜破也在那些人里面？
怪不得听声音怪熟悉的。
想完，他又有点郁闷。
这样说的话，那这一天三次空，都是因为一个人？
宁烊心情顿时急转直下，放下手机，抱起衣服就去洗澡了。
第二天定了早上六点的闹钟。
宁烊洗漱完出门，他妈已经把早饭做好了，桌上有粥有配菜，还有一盘刚出锅的热乎乎的葱油饼。
“妈，下次不用起这么早给我做饭，我路上随便买点吃的就行了。”宁烊坐到桌边，先给他妈盛了一碗粥，说道。
“那怎么行呢？外面买的没营养，而且妈妈在家待着也没什么事做呀。”宁妈在对面坐了下来，也给他夹了块葱油饼，“对了，新学校都还适应吧？”
“嗯，都挺好的，您不用担心，老师同学都非常照顾——”
宁烊接过葱油饼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注意到妈妈的手腕外侧有几点青紫的手指印，可以见得对方下手有多重。
剩下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嗓子口。
与此同时，一股愤怒的火焰从脚底烧了起来，将他整个包裹在浓烟重雾之中。
宁妈一惊，连忙缩回手，将袖子往下拉了拉。
但这个掩饰的动作却无异于火上浇油，宁烊感觉自己脑中某根弦啪嗒一声断了。
“你又去找他了？”他声音骤然变冷，内心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要吼出来。
“小烊……这个是妈妈早上做饭的时候不小心弄到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冷静一下听妈妈说好吗？”宁妈解释道。
“……我问你是不是又去找他了？”宁烊抓着筷子，眉头紧蹙，“为什么？我不是让你别再去了么？这是他捏的还是那个女人？”
宁烊深吸一口气，不等宁妈回答，霍然起身往门口走：“我去找他！”
“小烊！”宁妈一把拽住了盛怒之下的宁烊拦在怀里，说道，“别去！妈妈没事，妈妈真的没事，都过去了……先吃饭好吗？”
宁妈手掌一下一下在背后轻轻拍着。
每次都是这样。
一到月头，他们就会因为这个大吵一架。
准确来说，是宁烊单方面发火。
有次他都已经冲出门了，在路口打车的时候硬是让他妈给拉了回来。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爸爸呀。
宁烊重重闭上眼睛，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情绪，愤怒、不甘、埋怨、失望……更多的是争吵过后的精疲力尽。
他往后退了一步，从他妈妈怀里出来：“……我去学校。”
宁烊拿起放在椅子上的书包，走到玄关换鞋。
“小烊……”宁妈看着他打开门，语气中带着担忧与无奈，还有深深的自责。
“我答应你，这次不去找他。”宁烊没有转身，声线冷淡，“但下次呢？我不能保证自己每次都忍得住。”
说完，宁烊大步打开门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