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祁嘉亦重复,“她念的是这个音,我不确定是哪两个字。”
靳自南背脊一僵。狠狠稳住心神若无其事把夹的菜放到自己碗里,他垂下眼眸“哦”一声,喝水再喝水,眼神有些慌乱。
“怎么样?有没有印象?”祁嘉亦看他,问。
“你都没有印象,我怎么会有印象?”靳自南干笑,“没听说过。”
不敢直视祁嘉亦的眼睛,他让自己很忙地夹菜吃饭。
“她还有提什么吗?”他佯作随口问道。
“没有。”想起她最后冷淡的“算了”,祁嘉亦眸色深邃几分。
当时就觉察到她有点不对劲了,如果那时知道她会突然离开,这些事情会困扰他,他就应该坚持要到一个答案才对。
祁嘉亦摸出手机看着那个号码,到底没有再拨出去。
而生活并没有给他很多时间去解决自己私事上的困惑和迷茫。项绥走后第四天,祁嘉亦出差。
出差地点是葛州,一个以旅游业为主,经济水平还算不错的城市。祁嘉亦就带了一个不大的包,第二天就要回榆临市,而葛州这边交接人员能安排出来的时间也只是今天,时间紧,他到葛州后直接带着行李包去处理公事,路上让许扬帮他订酒店。
哪知许扬嘴上应得好好的,事情却也没办好。他在葛州东部落脚,熬了一天一夜没得休息的许扬脑袋一发懵给他订了戈州东站旁边的酒店,祁嘉亦晚上处理完公事准备回酒店休息的时候给他打电话确认,他还洋洋得意订的酒店地理位置很好,离车站很近。
“许扬,我在葛州,你说的那个酒店在戈州,你听错了。”祁嘉亦头疼,抬眼忘了下四周,他往近处挂着酒店灯牌的建筑走,“行了,我再去找酒店落脚吧……有道歉的空还不如抓紧时间休息,挂了。”
秋高气爽的季节,正是适合出行的时间。祁嘉亦向来把工作摆在第一位,对旅游没什么了解,而葛州这个季节旅游人数会暴增,他也是在转转了几家酒店都没有空房时才有概念。
迎着华灯再踏进一家酒店,祁嘉亦递出的身份证又被前台小姐歉意地退了回来。
“对不起先生,我们酒店没有单间客房了。”
祁嘉亦看了眼身份证,没接,问,“别的房呢?”
“您稍等,我帮您查一下。”前台小姐道。
葛州是项绥回中国必定要走一趟的站点。离开榆临市那天已经没有直达葛州的机票和车票,她索性便先到了威阳。威阳是文化古城,既然难得回国,她顺便去游览一下也好。
咸阳到葛州的票也紧张,好在威阳能看的地方很多,她并不着急离开,于是便今天才按计划来葛州。
哪知飞机晚点几个小时,她原本下午就该到葛州的,愣是耽误到这个点。估计是到得有点晚了,她连问两家酒店都没有空房。
边拖着行李箱边低头从包里拿钱包和护照,项绥走到前台便道,“麻烦给我开一间房。”
查到现在就剩一个套房,不确定祁嘉亦要不要住下,前台小姐为难地看看祁嘉亦又看看项绥,“有个套房被预定的顾客取消了,先生你看……”
祁嘉亦偏头,一声不吭盯着身旁终于从包里拿出护照的人。
项绥心下隐隐感到有一丝不寻常,她微顿,抬眸。
准确无误和祁嘉亦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冷静了一秒,她面无表情拉着行李箱扭头就走。仅迈出两步,手臂就倏地被人攥住。
“其他酒店都客满了。”
前台小姐不知道祁嘉亦和项绥认识,反应过来,便热心提议,“既然两位认识,或者可以考虑下一起住一个套间。剩下的那个套间有两间房,独立卫浴。现在是旅游旺季,晚上八点一过,这一片的酒店很少剩有空房。”
祁嘉亦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无意识就拉住了她,但看项绥停了脚步,似乎在思考前台小姐的提议,还是莫名松了口气。
他松开她胳膊,“不用想太多,当成是独立空间的通铺就行。我今天挺累的,没心情追问你到底跟我有什么恩怨。当然,如果我的存在让你很在意的话,你可以去找别的酒店。但找不到的话,我估计你也不会拉得下脸再回头找我。”
项绥攥着行李箱拉杆的手紧了紧。恼于重遇祁嘉亦似乎还要跟他住同一个套房的局面,但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实话。
八岁之后第一次来葛州,人生地不熟,之前十几年又一直在国外,其实现在她除了是个中国人,中文说得好,比来旅游的外国人优势大不到哪儿去。大晚上的,如果酒店找不到空房,她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今晚的住宿问题。在飞机上的时候有听到后座的女生说什么民宿之类的,但是她不懂要怎么找到那些地方。
其实都遇到了,不管心里有多排斥,她也应该表现得若无其事才对。
她吐了口浊气,还是决定接受前台小姐的提议。
“祁队长,也不能让你吃亏,房费我会和你平摊。”她收起情绪像之前那样冲祁嘉亦笑得大大方方,仿佛她去医院复查那天之后她情绪波动很大地拉黑祁嘉亦决然离开的事情从未发生。
“……”祁嘉亦不想跟一个女人在酒店前台讨论房费平摊的问题,懒得搭理她的话,他把身份证递给前台小姐,“就订那个套间。”
又回头问项绥,“你要住几晚?”
“一晚。”
祁嘉亦从钱包取出银行卡也递给前台,“住一晚。”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仿佛码字时速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