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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1 / 2)


他来这一趟,不是为了孩子。

项绥总说,她杀了人。她没跟他说过她以后的打算,但是祁嘉亦能看出来,她耿耿于怀的不止是当面他们丢下她,还有唐大山的那条命。很多时候他还是不知道项绥在想什么,但是他有一点了解她了。她能堂而皇之坦荡地在她面前说出来,意味着在合适的某天,她会为了这件事站出来。

其实她不说,这件事情没人会知道,但她有自己的做人准则。她一直是个很正派的人,正如她多次刁难他,却不会真的毁灭破案证据或者捣乱放过他们警方在追捕的在逃犯,即便那会给靳自南和他带来很大的麻烦,她可以很泄愤。

质问靳自南他们的时候再生气也没跟他们提项绥口中所说的她自救时砸死唐大山的事。不管真假,传开了就不好解决了。但是要为项绥做点什么,他至少要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真是死于项绥之手,等她想要站出来的那天,他会给她请最好的律师帮她打官司。他要提前掌握一切,才能知道往后该怎么做。

所以他来了。这个地方已经不叫石岭坑了,村官下乡扶贫后,就开始改成了石岭村。

没想到却意外得知唐大山不是死于那次砸伤,在之后的泥石流才丧了命。说实话,知道这个消息的那一刻,他鼻子竟不由得一酸。一个大男人,头一次忍不住有点想哭。

经历了那么多的项绥,她一直以来所背负的那条人命,终于可以卸下了,她为那条人命早早把自己框住的禁锢,可以卸下了。但碍于当时老农在场,他忍下了自己的情绪。

“即便那时候你真的杀了人,你也是项绥,你也是我孩子的妈妈,这一点不会因为你曾经做过什么而改变。”祁嘉亦握住方向盘的双手收紧,嗓音沉哑,偏头看她,目光坚定,“你知道的。”所以不要故意曲解,不要为了跟他拉开距离故意曲解。

“重要么?”项绥目光瞥向窗外,面上看不出情绪,声音很轻,“不是因为我死的固然好,但不管怎样,影响到的,也只会是我而已。”她没有背负人命,她孩子的母亲不是杀人凶手,不会对他们的关系有什么影响。他们走不到一起去,是他们两个人的问题,跟唐大山的死没有关系。

“祁嘉亦,你懂我意思的。”她的声音微透着极淡的叹息,轻缓得仿佛隔着一层纱。

祁嘉亦眉心不自觉一颤,他抿紧唇瓣,沉默着缓缓将车停在路边。

车已经开出村子了,四周荒无人烟,路旁边便是收成过后只余一片土色的高粱棒子地。

他目不斜视握着档杆把车挂空档,拉起手刹,然后解开安全带,毫不停顿往副驾驶座倾身把项绥抱在怀里,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他抱她的动作很轻,仿佛她是一碰即碎的玻璃娃娃。

因为拥抱而身体微朝祁嘉亦那边微侧着身,项绥没动,安安静静地由他揽着,没说话,也没有对他的拥抱给予回应。

“对不起。”祁嘉亦脸埋在她脖颈,声音低而沙哑。

“那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我缺失了一些记忆,所以那阵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我做过催眠,但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这几天做过好几次催眠,但他还是想不起来他那时候的所有事情,连唐果的名字都记不起来。

“很抱歉那时候打乱了你原本的计划,把你的人生搅得更乱,很抱歉给了你希望,答应会带你走,但是最后还是丢下了你,让你一个人面对之后的事。很抱歉我们辜负了你的好,让你的赤诚和善良变得可笑,很抱歉让你因为我们受伤,因为我们的不守约,遭遇后来那么多不好的经历。很抱歉,我把那些事情都忘了。”

“很抱歉,在你想要从那些事情里抽身出来时,我还紧拽着你纠缠着你不放。”

“但是项绥,我不想就这样放手。不只是因为我们现在有了孩子,应该要给他一个圆满的家庭,最重要的是……你懂的,你知道我的心意。”

祁嘉亦嗓子仿佛卡着沙子,声音还是喑哑的,语速很慢,“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你明白,但是,不管那时候还是现在,我从来没想过丢下你。”

“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祁嘉亦红了眼,说得很艰难。他心里很挣扎,无助感让他很无措。他不知道项绥能不能理解他,不知道项绥能不能接受他这样其实什么都没解释出来的解释。

只是,他没有办法把当年靳自南和苏一沁所做的事情说出来。他们很怂很怕死,很怕自己出事,所以昧着良心宁愿对不起项绥也要把他骗走。

他们自私地不想牵扯到任何危险里去,但他们把他当朋友,怕他出事,始终都带着他。知道他不会同意他们提前离开丢下项绥,所以他们用骗的也想要带他一起离开,甚至后来他受了伤不省人事,彻底成了累赘,他们也没有丢下他,那么远那么难走的路,也把他一起弄出去了。怕他知道这些事会不好受,之后也一直瞒着他。或许也有这些事不好说出口的原因,但怕他知道后会活在自责里必然也是原因之一。

他无法理解当时已成年的他们对一个十二岁小姑娘的狠心冷漠,但他知道,他们是真心的对他好。他也知道,把一切说出来兴许项绥对他的怨恨会少一点,兴许能改变对他的态度,但是他不能。

项绥是他喜欢的人,靳自南和苏一沁是和他一起长大的朋友,纵使对他们的做法有埋怨,不理解也不接受,但是他们是他很多年的朋友。他不能为了独善其身,不管不顾把靳自南和苏一沁推出去只为摘清自己。他不能,项绥也不会喜欢那样只顾全自己的他。

祁嘉亦脑袋贴着项绥脖颈,他轻落在项绥背上的双手揽着她在怀,因为茫然无助,他的整个身体微颤。

项绥在他圈起的温度里,眉眼一紧,落了泪。

她这些年自己都很少敢去细数的委屈和不甘,祁嘉亦全替她说出来了。他说他们之间有误会,那时候他没想过要丢下她,他说他缺失了部分记忆,所以一直记不起来以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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