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清晨,林七苏踏着?晨光进了学堂,几?个学子正在专心读书。他也掏了书本开始早读。再?接着?,读书声慢慢变多,变杂。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躁动,依稀听到有人高喊,“刘东魁来了!”
刘东魁请假好几?天,听说他娘病入膏肓,他要留在家里为她准备后事。
他怎么会来学校了?
难不成他是来退学的?
同学们众说纷纭,往日?看不惯刘东魁嚣张的学子纷纷停下书,回头张望等着?看好戏。
当然也有不少同学纯粹就是好奇。
等刘东魁拎着?书袋进来时,班上有一大半学生都回头看他。
刘七以为刘东魁是来退学,不像从前那样卑躬屈膝,很大胆的上前拍刘东魁的肩膀,“哟,刘东魁,你来啦?”
刘东魁侧头打量刘七,往常‘魁哥’叫着?,现在直接叫名?字,这是打算翻脸不认人了,他勾了勾唇角,淡淡‘嗯’了一声。
他这目中无人的态度登时激怒了刘七,他爷和刘东魁的爷爷是同一个祖宗。刘明坚一死,刘七的父亲是最有可能代替刘东魁打理?钱庄的人。
甚至刘东魁以后都得看他的脸色。
刘七见刘东魁还看不清形势,摆从前的少爷架子,隐忍十年?的憋屈一朝爆发,他怒火中烧,一脚踢翻刘东魁的蒲团,“刘东魁,你以为你还是刘氏钱庄少东家吗?”
刘东魁将?书袋放到书案上,好整以暇打量刘七,这就是个白眼狼,吃他的,喝他的,他娘生了病,他就开始露出狼子野心,他以前真是瞎了眼,竟拿这种人当兄弟。
刘东魁正暗自反思自己,刘七却以为他怕了自己,哼笑连连,“听说你娘快要断气?了。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嚣张!”
刘东魁‘唔’了一声,打量刘七就像打量一只挑梁小?丑,“我娘还没死呢,你就开始跳脚,未免太蠢了些。刘七,你还是那个有勇无谋的傻子。往常因为你和我家关系最近,我才格外照顾你,倒是将?你养得越发自大了。”
刘七像是听了个笑话,“你照顾我?我天天像狗一样讨你开心,你不爱写作业,我还要找人帮你写。你不爱吃的糕点,我负责帮你吃。这也是照顾?”
刘东魁走?过来,一脚踢开他的蒲团,“好,既然你觉得这不是照顾,你可不做。往后,你就靠你自己交束脩吧。”
刘七哼笑,“你以为刘氏钱庄还是你的吗?你还没成年?,刘氏钱庄不可能交给你一个毛孩子。你……”
刘东魁没兴趣听一个蠢人说话,他弯腰将?自己的书案搬起来,直接放到第一排。
众人看着?他的动作都愣住了,好半晌以刘七为首的学子都在疯狂大笑,“刘东魁,你该不会想考科举吧?就凭你?哪怕我们班上所?有人都中了,你也中不了。我告诉你,等我爹接管刘氏钱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撵出学堂。”
其他人好心劝刘东魁,“对啊,七哥说的对,刘东魁,你就别跟七哥作对了。等你及冠之前,钱庄拿不走?,你还是说几?句好话吧。”
刘东魁都要被?这些人气?笑了,他挑剔地打量这些人,“以前我娘资助你们读书,是想给刘氏一族增添助力,看来这钱都是白花了,知识没学到,倒把刘七趋炎附势的手段学了个十成十,真是刘氏一族的不幸。”
其他人瞪目而视,纷纷指责他,“我们好心好意劝你,你还不领情,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罢罢罢,我们就等着?你被?扫地出门?。”
……
这些人抱怨个不停,突然有人从外面跑进来,“不好了!”
大家看向?来人,原来是给他们买早餐的刘九,“怎么不好了?”
刘九没注意到刘东魁,他喘均了气?才结结巴巴道,“刘东魁他娘好了。带着?人去钱庄查账呢。”
刘七瞪大眼睛,一把抓住刘九的衣领,满脸不可置信,“这不可能!”
刘九知道他们不信,急得直跺脚,“我亲眼看到的。她坐着?轿子,连帷幕都没拉。我看的真真的,就是她本人。”
刘七还是不信,推开刘九冲了出去。
其他人跟在他身后喊,“哎,马上要上课了,你跑什么呀!”
其他人纷纷看向?坐在最前排的刘东魁,心里直打鼓。
有那心眼活的人立刻上前讨好刘东魁,还没开口,就被?他眼刀子吓住,跌跌撞撞跪了回来。
刘七这一走?,直到放学也没回来。
大家的心都跟着?沉了,看来事情是真的,要不然刘七不可能不回来。
这些人想着?讨好刘东魁,可他却拦住林七苏,问他借笔记。
林七苏回去还要背诵,不能把书借给他,但答应让他在这儿?抄完。
刘东魁道了谢,抄完之后,林七苏好奇,“你娘好了?”
刘东魁点头,“好了。明天休沐,我娘想去你家拜访,不知方?不方?便?”
林七苏笑了,“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爹娘不忙。他们有空。”
刘东魁将?书还给他,与他告辞离开。
翌日?早上,刘明坚带着?刘东魁拎着?重礼前来林家拜访。
上次他们夫妻只看到刘明坚躺在床上,那张脸像纸一样白,嘴唇毫无血色。
可今天她却穿着?一件火红对襟衬得肤白如雪,她的长相是明艳照人,给人一种大气?爽朗的豪气?。
苏南珍就喜欢这样的脾气?,两人一见如故,越说越投契,没一会儿?就姐妹相称。
刘明坚脾气?直爽,也因为她脾气?太直,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才会与儿?子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