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烊把打满了公式的草稿揉一团投进了教室角落的垃圾桶,然后把作业塞进书包。
姜破还没来找他算账。
宁烊不禁皱眉,心说这人不会忘了自己临走前放过的狠话吧?
他大有一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
算了,不等了。
七点还要去兼职,从这里坐车过去怎么也要四十分钟,就算姜破现在出现,五分钟应该也解决不了战斗!
宁烊背起书包就走,踏出教室之前,还在心里默数了一下:
五、四、三、二、一。
好,没来。
那就不能怪他失约了。
走出文科楼的时候,外面正好刮起一阵大风。
宁烊被吹得眯了眯眼,挑了教学楼后面一条避风的小路走。
这是他中午午休的时候发现的,从这里往前走有个分岔路,路口竖了一个标牌,左边是校门,右边是食堂和医务室。
宁烊在岔路口犹豫了一下,自我催眠:我只是去看看他是不是死医务室了,绝不是担心。
催眠成功,他心安理得转去了右边。
医务室很安静,这会儿老师都快下班了,看病的学生更是一个都没有。
宁烊路过大门的时候没进去,做贼似的绕了个圈,拐到窗口附近,状似不经意地往里面看了眼。
许是第一次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宁烊心脏跳得有点快。
窗户是透明的,没拉窗帘。
不用细看就能看清楚全貌。
和下午那时候一样,空空荡荡,除了桌上几页纸被风吹得哗啦哗啦响外,没有别的任何动静!
宁烊心里突然一阵窝火,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他拧着眉,活像后面有人赶尸似的,加快脚步往校门口走去。
他离开后过了两分钟,医务室的门打开了。
校医是个挺年轻的女人,身上穿着白大褂,脚上一双细高跟,走路的时候会响起清脆的哒哒声,她一边推门进来一边说道:“摔一跤就在我这磨了一下午,您还真娇气啊!”
“不小心睡着了。”姜破笑着跟在身后,“而且我刚刚不是帮你修好了打印机吗?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呗?”
“要不是看在你帮我修好了打印机,这会儿我已经打张条子报到你们班主任那去了!”校医没好气道。
“谢谢姐!”姜破见她要坐,立刻殷勤地上前替她拉开椅子。
“行了,这都几点了,再不回去你奶奶该着急了吧?”
“这就回。”姜破说,“我先去教室拿书包……”
说完,他声音微微一顿。
校医抬头看他,问道:“怎么了?”
姜破皱眉:“没什么,就是好像忘了一件什么事——算了,想不起来了。”
校医似乎很无奈,摇头叹道:“……你这记性也不知道随谁!”
姜破闻言身体略僵,手心过电似的麻了一下,不过转瞬就被他用嬉笑掩盖了过去。
情绪过渡的自然,校医没发现异常。
姜破从旁边的小冰箱里顺了一瓶阿萨姆,边喝边往起身:“那我走了。”
校医提醒他:“走路慢点,别又不小心摔哪了,年纪轻轻腰就坏了,以后怎么办?”
“啊……”
听到这句话,姜破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恍然的表情。
“又怎么了?”校医抬头望着他。
“姐,你知道吗?男人最忌讳的两件事,一是说他不行,二是说他腰不好。”姜破勾着唇站在门口,冲她一脸坏笑。
“嘿!臭小子胆肥了是吧!敢在我这儿油腔滑调——”
姜破笑嘻嘻说完,在校医撸袖子开骂的迅速转身溜出了医务室。
直到脱离死亡危险区,他才慢慢停下步子,看了眼时间。
而后偏头极其不爽地“啧”了一声:“都这点了,那小混蛋应该早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