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和白祁这两个难姐难弟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几个抓捕自己的同类已经放弃看管自己，都围在一块看手机去了。
“说是前几天还有个土豪给她刷了几十万礼物，不知道现在想不想死。”
“而且她粉丝基本都是直男，发现自己粉的是个同性哈哈哈哈……有人说看到喉结的那一刻就心碎了。”
“有照片吗我看看？”
“有翻车视频。”
白夏叹了口气。
对面的热闹反衬得他们两个好可怜。
不过很快，她发现围着看手机的那几个不约而同抬起头，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白夏给他们宽宽心，“几位大哥，你们继续。放心吧,我们不会跑的。”
拿着手机的那位,将手机对着白夏和白祁的方向。
众人看看手机，又看看白祁，然后又看看手机。
“我去……”
四个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白祁身上。
尤其多看了两眼他的锅盖头和粉色女士睡裤之后……
视频里大部分只有他的脸,最多是光着的上半身。
但也有几秒的镜头范围更广,露出了他的粉色睡裤,以表示他不是一件没穿。
正因为这条粉色睡裤,他正在被两拨人争论，到底是装女人骗钱，还是他本来就是个人妖，女装大佬。
甚至还有真·女装大佬的小众群体纷纷站出来力挺他。
“有什么事吗？”白夏被看得一阵莫名其妙。
“咳……没，没事。”拿着手机的男人努力保持自己工作时该有的严肃。
白夏发现他们目光的重点不是自己,而是白祁时，也跟着多看了几眼弟弟。
白祁乖乖地坐在旁边，除了衣服有点混搭,她觉得她弟弟还是可以见人的吧，为什么这些人眼神那么古怪。
穿着白T恤的那个，实在忍不住了，“那个，我来提前审问一下。你叫白夏？职业是个主播？”
白夏：“对啊。”
“那个给你打赏几十万的土豪真的是你小号吗？”这话题一开头，坐最边上的胖子就忍不住了。
白夏摇头，“不认识。”
胖子马上激动地对同事说，“哈哈哈不认识，那是个真粉丝，他至少要心理阴影一个晚上了。”
这事虽然是个误会，但至少要让大众多误会一晚上。
因为这姐弟目前根本没有机会澄清事实真相。
如果只是小问题，可能抓回去很快放人，她还来得及处理私事。
可从姜赫亲自出马这么看，她很可能短期都出不去。
同事眼神示意下胖子，“严肃点，还是工作时间！”
然后转头又问白夏：“你弟平时在家，都穿你的衣服吗？是喜好特别呢还是……”
一直安安静静的白祁激动道，“不是的，我没有，从来没有！”
四双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哦……”
*
大货车停了后，白夏和弟弟一块下了车，发现这里是一个地下车库。
随后跟着那几个表情严肃的妖族执法人员到一间看着仿佛废弃的房间门口。
姜赫刷了卡，门打开里面其实是个电梯间。
但电梯内的数字和寻常电梯不同，没有什么1，2，3，4层，而是从-2开始，一直到-10层，往上的楼层只有一个14层。
他们现在所在的车库是-2层，姜赫进去后伸手按下-9。
旁边四人看到-9的楼层亮起，目光不掩震惊。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直接抓去-9层的妖精了，这两只看起来毫无威胁性的蛇妖，到底是什么珍稀物种啊。
非协的人员进出非常严格，像-9层这种级别的楼层，如果不是跟着姜赫，那四个普通执法人员进都进不去。
即便是现在人已经来了，在将白夏和白祁送进来后，他们也老老实实重新退回电梯离开。
白夏环顾了一下四周。
装修依然是人类的风格，如果不知道他们被抓进非协内部，还以为到了哪家公司。
除了因为在地下没有窗子，格局大体和办公楼层差不多。
玩手机的前台小姐姐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甩了甩头上的兔耳朵，声音温柔，“姜长老终于回来了，顾总在审讯室等你。”
姜赫公事公办脸，目不斜视走过去，“恩。”
白夏路过前台小姐姐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她的耳朵，“你这个耳朵是真的？”
兔耳朵又动了两下，“对啊，是不是很好看？我最喜欢我的耳朵，要是在人类公司上班，我连耳朵都不能露出来。”
白夏刚展现出羡慕的眼神，姜赫就冷声提醒，“不要跟犯人聊天。”
前台只好老老实实闭嘴，继续低头看手机。
等那两人走过去了，看手机的前台突然抬起头。
刚刚那位小弟弟，和热搜上掉马的网红长得好像啊！
“哈哈哈哈哈……”
姜赫刚进审讯室就听到一阵拍桌狂笑。
笑声来自于某个丝毫不顾高层形象，一双长腿已经翘到桌上的男人。
“人类为什么有这么多的沙雕哈哈哈哈哈哈哈……姜赫你来得正好，这条热搜我不允许你没看过！”
姜赫在门口停下脚步，瞥过来都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货真价实的沙雕。
“你刚才一定没看微博，我跟你说哈哈哈哈，不行我忍不住了……”笑点过低的男人终于放下腿，边拿着手机边捂着肚子，“有个网红，据说之前被誉为直播界的魏雨晨，结果刚刚直播事故，当众掉马，原来是个男人哈哈哈哈……”
魏雨晨是现在的新晋流量小花，有着直男斩的美誉。
据说在某论坛的投票里，她是新生代小花中最受直男青睐的类型。
姜赫的背后，白夏和白祁十分配合地站在原地没动。
白夏很想偷偷往门内看一眼，是谁笑得这么开心。
她也算是直播界的一员，怎么不知道有谁被称为直播界魏雨晨？
而且直播当众掉马发现是男人……天啊，太惨了吧。
她好想知道是谁。
姜赫看着那个笑得直不起腰的家伙，对比下自己就显得特别冷静有身份。
“顾长老麻烦你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份，要不要让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子？”
“什么顾长老，叫我顾总！”顾衍很不满地纠正他，“都说多少遍了，随便叫奇怪的称呼被人听到我会掉粉的。”
姜赫：“……现在是工作时间你这副样子让犯人看到觉得好吗？”
白夏第二次听到自己被称为犯人了，在后面弱弱地提醒，“这位大哥，我虽然是个黑户，但我没犯法，不能算犯人吧。”
姜赫侧头，“你暂时没有开口说话的权利。”
顾衍听见有外人的声音，这才收住笑。
他瞬间就端正了坐姿，将手机放到一边，淡淡出声，“进来。”
姜赫嗤的一声冷笑，以示对他迅速装逼的行为表示不屑。
与姜赫随性的打扮不同，顾衍很正经的一身黑色西装，头发也打理得一丝不苟，在他不笑的时候，十分符合‘顾总’这个称呼所需要的气质。
毕竟他是非协长老团里唯一一个，强行给自己安上霸总人设的长老了。
然而这个霸总的气场也就维持不过几秒。
在看到跟着姜赫一同进来的白夏和白祁后，顾衍刚喝进去的一口茶当场喷了出来……
姜赫：“……”
白夏：“……”
白祁：“……”
*
审讯室在经过短暂的混乱后，桌上被处理干净，顾衍也重新坐好。
他看着白祁这张令人难忘的脸，心里感慨万分。
他的打扮大部分还保持着刚才直播的原貌，只是上身套了件姜赫的卫衣。
顾衍眉头扬了扬，扫向姜赫，发现后者此刻脸黑得跟碳似的。
也对，他的限量版卫衣现在竟然和这条粉色睡裤在一个锅盖头的身上混搭着，实在是有点辣眼睛了。
“先自我介绍一下。”放弃了形象管理的顾衍翘着二郎腿，“我是顾衍，跟姜赫一样，是非协长老团的成员。但麻烦不要叫我顾长老，叫我顾总就行了。先说说看，你们偷偷潜入西覃市的目的是什么。”
姜赫：“坦白从宽，如果事后调查发现有任何欺瞒会罪加一等。”
白祁一向视姐姐为主心骨，自觉不出声。
白夏很坦白地说，“赚钱。”
“恩？”
“想和人类一样正常的在城市生活，不就是需要赚钱吗？”白夏顺便做个自我介绍，“我目前是个主播和淘宝店主，叫做白夏。如果你们不信的话，可以登录柚子直播的APP去看，我有很多粉丝的。”
顾衍努力抿着唇，忍住自己想笑出声的冲动。
他知道，在他们来之前，他就去她主页逛很多次了。
最好笑的是她的榜一叫“唐凌易大帅哥”。
本来顾衍只觉得这个主播完了，上热搜还带着这么个榜一的名字，强行让唐凌易跟她一起红。
现在么，他觉得这两只妖精死得有够彻底。
唐家是非协西覃市分会的最大赞助商，而且唐凌易本人对市内妖精的管束十分严格。
西覃市是目前国内通行证签发最困难的地区，没有之一。
尤其是对于比较强大的妖，想拿到西覃市的通行证，除了长老团的全票通过，还额外需要唐凌易本人的签字确认。
没办法，金主爸爸的权力大过天。
按姜赫之前电话里的说法，这两只的族系非同一般，差点连他都骗过去，所以直接送来了-9层。
这种级别的话，没有唐凌易的允许，在西覃市是绝对混不下去的。
顾衍只能给他们先点上两根蜡烛。
姜赫没顾衍那么多的内心活动，直截了当开口，“我查过了，你们不仅没有西覃市的通行证，而且在非协没有档案。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白夏耸拉着脑袋：“黑户，违规入境。”
“呵呵。”姜赫冷笑着，“看来你心里是有数的。如果你没有其他目的，想通过合法途径逗留，为什么不来办手续？”
白夏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她一说真实原因，就会被当成变异的妖精被关起来研究。
谁让他们是建国后成精的呢？
她叹了口气。
顾衍清咳了声，语气缓了缓，“别紧张，小姜长老今天情绪不是太好，你骗谁也不该骗他。他不是对你有情绪，是对他自己判断失误有情绪。”
姜赫：“我没有情绪！”
顾衍的二郎腿又翘到桌子上，双手环臂，懒洋洋道，“白夏同志，还是说实话吧。进来了，你肯定是逃不出去的。不过话说回来，你都能骗过他的眼睛，为什么刚才不反抗一下，这么配合？”
被抓进来再想逃，就真的没希望了。
但以她能骗过姜赫的本事来看，刚才就那么几个人，她完全有希望逃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