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听筒里还隐隐约约能传来傅知焕的声音。
温阮垂下眼帘,回想起前些天傅知焕提到这陶埙的时候,眼底的那些意难平,以及在认真说出“是送给很重要的人”这几个字时的语气,心里突然五味杂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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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傅知焕送给重要的人的东西摔坏,他一定会很生气。
温阮这么想着,许久后才站起身,拿起手机,沉默了许久后才开口道:“…抱歉,我没关上书房的门,伯爵把书桌上的陶埙被撞掉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许久。
温阮眼睫微颤,周围的空气宛若都被凝固,只能听到自己轻轻的呼吸声。
她声音带着些轻颤:“真的很对不起,我可以找到好的手工……”
“别碰那些玻璃。”
许久之后,才听到那头传来了傅知焕沉稳而又平静的声音:“手划伤了么?”
温阮微怔:“没。”
“嗯,那就好。”傅知焕低笑了声,然后淡淡道:“没事,我会让临时阿姨来处理玻璃碎片,你自己别碰,容易受伤。”
温阮能听出,傅知焕没有任何想要责怪自己的意思。
但却让她莫名的更加难受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将陶埙放在了书桌上,声音轻轻的:“抱歉。”
“温阮,你不用向我道歉,不是你的责任。”
傅知焕的语气听上去,似乎真的只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缓声道:“而且这是许久之前的礼物了,也应该收起来放了。”
挂断电话。
温阮听得出来,傅知焕的语气虽然听上去轻描淡写,但是却还是还是能感受得到,他对这个陶埙并不是已经毫不在意的。
她深吸一口气,俯下身仔细观察了下陶埙的样子,然后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接着打开了谢厌迟的微信,将图片发生过去。
[温阮]:你知道哪里有定制陶埙的地方吗?
[谢厌迟]:…你是真把我当工具人了?
[温阮]:“转账50000.00”
[谢厌迟]:多大点事,我帮你问问。
*
傅知焕挂断电话后,将手机随意地放在一边,闭上眼头靠着墙壁,抬手一下下捏着自己的眉骨。
在听见温阮说出这件事的时候,自己的反应的确比预料中的,要平静得多。
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以往,他总把陶埙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与其说是一种怀念,更像是自己从来没有放下的一个心结。
直到今天,傅知焕才发现。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人生不仅仅只有过去了。
“怎么了?”赵子琛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递过去:“因为彭孟吟的事情头疼?”
“没。”
傅知焕睁开眼,接过那杯水:“这么多年来,记恨我的人有很多,不用太计较其中某一个。”
赵子琛笑了声:“你倒是想得开。”
他转身靠着床沿,喝了口温水,谈心似的随口提了句:“不过我突然想起来,从大学开始好像就没怎么看见你家里人。这好歹也是出了个车祸,你就真不和爸妈说一声?”
傅知焕扯了扯唇角,语气里带着些漫不经心:“没必要,这不是没死吗?不想让他们瞎操心。”
“你这破话。”
赵子琛皱了下眉,叹了口气:“算了,懒得劝你。”
到了查房的时间,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走进来,例行检查者傅知焕的身体状况。
赵子琛识趣地退了出去,在门口等待。
过了许久,突然听见有脚步声朝着病房的方向走来。
赵子琛以为是温阮,于是抬头,下意识道:“医生正在查……”
“傅检已经醒了?”
彭孟吟手里拎着保温桶,往病房里面瞄了一眼,然后唇角微微上扬,整个人看上去颇有几分贤妻良母的温柔气质:“师哥,我炖了些鸡汤,还准备了点白米粥。”
赵子琛一番话顿时梗在喉咙里。
虽然彭孟吟的确有巨大嫌疑,但这些知识基于傅知焕和自己的推测,并没有什么证据证明她就是策划这场车祸的凶手。
现在刻意打草惊蛇,或是莽撞地疏离对待,并不是件好事。
“傅检刚从车祸里醒过来,得吃点有营养的东西才更加好,所以我今天一早就起来准备了…”
彭孟吟边说着,边伸出食指轻轻擦了擦自己的脸颊,语气听上去有些小心翼翼:“师哥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
赵子琛这才知道,原来有些女人说的话,还真的会有种没办法让人拒绝的感觉。
而就在这时,突然一道清朗的声音由远及近,接着温阮便从走廊一头走了过来。
她一只手拿着文件夹,另一只手拎着一份食盒。
“哎?赵先生,这位小姐姐是你的女朋友吗?”
赵子琛跟看见救星一样朝温阮的方向望去。
彭孟吟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背后僵了僵,眼帘不易觉察地垂下,但片刻后却又跟无事发生一样直起身,转头,笑道:“原来是温阮小姐。”
温阮在彭孟吟面前站定,看她一眼,然后唇角一勾,大大方方地笑了起来:“你好。”
“你好。”彭孟吟点了点头,低笑着说:“不过我现在还是单身,不是赵先生的女朋友。”
“这样啊。”温阮若有所思,她俯下身,仔细看了眼彭孟吟手上的保温桶,然后笑着说:“这是给傅知焕准备的吗?”
彭孟吟点头:“是的。”
“好巧。”温阮笑着举起自己手里的便当盒:“我也准备了。”
彭孟吟抿了抿唇,脸上的笑意温柔:“那……”
“那就麻烦这位小姐姐把这个机会让给我了。”温阮眼底还带着几分笑,她抬起食指,抵在自己唇间,做了个小声的暗示:“没办法,我在追傅检察官,所以你一定能理解吧?”
彭孟吟:“……”
温阮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是那种看上去甜美而又没有攻击性的干净,让人无法开口拒绝。
彭孟吟垂下眼,许久后才说:“好。”
温阮将眼半眯:“谢谢。”
倒也不必和我比谁更会白莲花。
我从来就没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