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记忆有失,但我知道,我是白氏族长,即便你是我的长辈,说话也注意点!”白千御眼神凛然,“不要以为我出了点事,你就可以在我面前胡作非为,若是指望你们,白氏早完了!”
白七叔被白千御的眼神震的说不出话来,天狐九尾的血脉本就高于一般九尾灵狐。白七叔忽的想起,以往在白家时,白千御坐在上面说话,底下长辈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战战兢兢的模样来。
这么久没体验过来自血脉的压制,今日重新领略一番,有别样感受。
眼前这可是连老祖长都不敢反驳一句的人,自己这是怎么了,脑子一热竟还堵上门来。
嫌命长?
白七叔深吸一口气,脑子清楚不少,当即站起身,退到旁边,“是我冲-动,您刚成年便入九灵宗,接管白家,一直到如今,我能想到的,您自然也能想到,是我多虑。”
白千御淡淡看着白七叔,白七叔总觉得有些胆寒,忍不住一退再退,悄悄往门口处挪。
“白家人出了名的感情用事。”白千御外表平和,威势内敛,“我希望你能看清楚点,自己身边到底是什么人。免得最后受伤,痛的是你自己。”
白七叔一边点头,一边迅速打开门,退了出去,“您休息,我不打扰了。”
白千御转过头,桌边这股气息没了,床上的气息仍旧还在。
白千御一把撩起床边帷帘,一只略肥的大猫侧躺在床上,半露肚皮,努力伸长了后腿。
“啊儿。”大猫妩媚眨眼,在黑暗之中,眼睛绿幽幽的一闪一闪。
“是你。”白千御微微蹙眉,“就算化形,我是狐狸,你不必献媚于我。”
“有件事请大人帮忙。”猞猁仰躺过去,彻底露出肚皮来,“前几日,人家不小心把那个许神医,弄得摔下长梯,大人给我求个情呗。”
“他没事。”白千御盯着猞猁,“那人跨个门槛都能摔,何况他早把罪名安在我身上。”
“那我便放心了。”猞猁放松下来,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要不要我澄清一下?”猞猁小心举爪,“我也没想到,不过偷个鸡腿而已,还能把人给伤了。”
“不关你的事。”白千御看得通彻,“他不过是想要让我负责罢了。”
“啧。”猞猁听得直摇头,“要大人你负责而已,干嘛吃这苦头,他就不会学学我,轻轻松松爬个床,第二天一早,再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
白千御默默盯着猞猁。
“大人您干嘛这样看我,我们那山头的灵兽都知道,大人您面硬心软。我们聊了好久,觉得您应该尤其吃苦肉计那一套,要是为您受伤,按您的品行,那下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苦肉计?”白千御一愣。
“对对对。”猞猁两眼放光,“就话本里的那种,有人前来刺杀,一只纯洁的小猞猁往前一挡,含着泪倒在您的怀里。”
“不对,我怎么说这些。”猞猁一拍脑袋,有些纳闷,“我这嘴,怎么有些不受控制,我好像特别想见大人您,但要说的又忘了。”
“你走吧。”白千御拎起又重了几斤的猞猁,放在门外,“已经有纯洁的小东西为我挡伤了,你来迟了。”
大门紧闭,猞猁郁闷的一扒拉耳朵,“我到底想说什么来着?”
第二日晌午,随意吃了些东西,白千御回到慕玄霜旁侧,心不在焉的用手指一遍遍描着慕玄霜的轮廓。
指尖从眉型轻轻滑上鼻梁,鼻尖点一点,再向下抚上唇瓣。
西凰曾说过,融合之后,或许样貌会发生变化,白千御想把眼前这模样深深记住,陪伴了自己几百年的人,也就是最近,才注意到他的样貌。
慕玄霜睫毛颤了颤,白千御手指一顿,站起身来紧紧盯着。
手指轻动一下,白千御呼吸一屏,握住慕玄霜的手,放在心口。
像是过了一个百年之久,白千御看着慕玄霜艰难的睁开眼来,好像还未回过神,眼神迷茫,久久没有聚焦。
“慕哥哥。”白千御小声呼唤,声音带着许些哽咽。
慕玄霜目光往下,看到白千御后,显出几分温柔。
“许神医!”白千御激动的提高声音,走廊中立即传出匆匆的脚步声。
“玄霜可是醒了?”许沉霄早有预料,一进门便问道。
“醒了,醒了!”白千御眼中带着泪光,唇角忍不住的上扬,“慕哥哥终于醒了。”
“我……睡了多久。”慕玄霜精神不振,面色仍旧苍白,但怎么看,也比刚刚扶上-床的时候要好多了。
“差不多一日时间。”许沉霄三指搭上慕玄霜手腕,沉吟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