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脚刚走，赵语祎小声吹了个口哨：“什么情况？”
“邻居啊，你不是知道的。”
赵语祎眉一挑，勾住她的肩：“不只是这样吧？”
怀啾：“那不然呢，我们家养的小狗嫉妒心很强的，你别乱说话，小心我告诉他他给你封杀了。”
赵语祎：“……”
赵语祎牙酸：“你真是够了你。我问正经的。”
“正不正经都是当过邻居，”怀啾说，“真要说的话，可能他对我有点儿我都看不太懂的心思，但我只当他是路人。”
“太惨了。”
怀啾一抖肩膀甩掉她的手：“他惨不惨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要是我家小狗吃醋，我就惨了。”
“……你别说话了。”
第二回和赵语祎一块儿直播，这次直播的观看人数比起上次至少翻了两番。
一要归功于Ddream这次的极强的宣传力度，二就是赵语祎这小半年人气和知名度仍在不断攀升，怀啾作为专业化妆师，大众知名度也不小，三就是……看热闹的。
看热闹的范围很广，有闲着没事来看两眼的，有“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大家都在看那我也看看吧”的跟风群众，还有冲着怀啾的八卦来的。
怀啾和许嘉迟的八卦近一个月已经鲜有人提。
信息时代八卦也好新闻也好，更新换代很快，除非有新的消息不停输入输出，不然过个一两天热度就下去了。
他们也是如此。后续没什么人爆料，挖这种富豪哪儿有挖每天活在聚光灯下的明星来得刺激，久而久之大家的焦点就转移了。
然而这下倒好，直播一整，互联网的记忆龙卷风一样席卷回来。
这边还没正式开播，直播间里弹幕已经刷起来了：
【慕名来看看怀家二千金！】
【所以有没有人告诉我那个贴子里他俩的虐恋情深有结局了吗？】
【还没有！连载断了！我来蹲结局的！】
【姐妹们下注吗，HE扣1，BE扣2。】
【121212，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各押一半两边都不亏！】
赵语祎坐在那儿看弹幕看了好一会儿，笑得前俯后仰，招手让怀啾也过来看。
怀啾好奇地坐下。
弹幕立刻：
【来了来了来了！】
【我字黄我先问！怀啾小姐姐你跟许嘉迟HE了吗？】
【……你们这些人好烦啊，我是来看雨衣的，谁想知道怀啾是谁。】
【怀老师这是素颜吗？皮肤好好！】
……
怀啾跟赵语祎光笑，弹幕再怎么问也不答。
等到直播正式开始，先是怀啾给赵语祎化妆。
毕竟算个推广宣传的直播，边化，怀啾也不忘介绍一下化妆品：“‘听樱’眼影盘有六个颜色，以粉为主调，亮片色有大颗粒的，比如这两个，也有细腻的珠光色，打底的话我们可以选择最浅的这个粉，淡淡一层就够了……”
直播弹幕里当然并不都是关注化妆品和妆容的，八卦的热潮稍褪，结果有人忽然发了一条：【怀啾无名指上那个是戒指？】
这下可不得了。
弹幕本就密集，许多都容易被忽视，但这条刷过的时机正正好，飘在一片空隙里。
原本见没什么八卦可看本来打算退出直播间的纯吃瓜群众：？！
定睛一瞧，可不就是戒指么！
有了新的信息量，就有新一轮的扒一扒。
人民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扒区区一个戒指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怀家与许家不得不说的联姻故事的帖子沉寂许久，又一次被人顶上了社区论坛首页。
【来了！还有没有人记得！许嘉迟手上的戴的！这枚戒指！你们看！一！模！一！样！[图片]】
网友们就差拿显微镜放大看这张图。
果不其然，被他们发现在《天放晴》拍摄现场有人拍的许嘉迟向怀啾卑微求爱的那张照片里，许嘉迟无名指戴的戒指和现在直播中怀啾手上的一！模！一！样！
这代表什么？
虐恋情深路线HE了。
就像追的连续剧，追着追着没兴趣了，某天再一看，嘿，完结了，嘿，还是HE。
挺好的，也挺怅然若失的。
弹幕这块儿有房管在管理，怀啾倒没怎么注意看，都不知道她这儿化着妆，千千万万个观众那边已经把她和许嘉迟的虐恋情深八点档亲手打下了“全片完”的符号。
她也更不知道，在家里闲着挂着直播没事看两眼的许嘉迟，对事态的整体发展非常满意。
连带着飞醋吃起来都成了甜味儿的。
直播结束后，怀啾和赵语祎卸了妆才离开。
Ddream官方紧接着就给了反馈，称对这次直播非常满意。
出了桓觅大楼，天色已经很晚了。
上次在门口遭遇的惊险袭击在怀啾心里留下了点儿心理阴影，在门口先停了停，确定左右的暗处都没藏着人，才走出去。
许嘉迟说给她派了个司机，怀啾出门果然看到了相应的车牌号。
赵语祎跟着她搭个顺风车。
刚要上车，身后有人叫了怀啾一声。
她停下，回头看见殷绍钧朝这边走过来。
“有什么事吗？”怀啾问他。
殷绍钧看上去是急匆匆跑下来的，气息略微不匀，手里拎着一个袋子：“方便占用你十分钟么？”
怀啾看了眼那个袋子，眉头微动，又抬眸看他。
男人的发微有点儿乱，清浅的微笑的得体依旧：“很快，或许还要不了十分钟。”
两人走到旁边，路灯光线并不是很亮，带着点橙调的暖光和公司大厅白亮的光交织在一起，一边明一边暗。
殷绍钧站在稍暗的路灯下，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
怀啾扫了一眼，没接：“殷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礼物，”他笑容不变，“马上就是你生日了吧？”
她皱眉：“你怎么知道？”
男人却只是笑，没有作答。
他不答话，怀啾也不接。
看见这个袋子的第一眼她就认出来了，这是在度假山庄的时候她看见殷绍钧买的那双高跟鞋。
他骗她说是买给“快要生日的嫂子”的，结果送到嫂子手上的却并不是这双。
女人秀气的眉紧蹙，周身散发出不自知的疏离感。
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戒备神态。
殷绍钧看着她，手举着，眸子失焦三秒，似是想到了什么，唇畔本就的浅的笑意这下淡得几乎看不见。
他眼帘垂了垂，嗓音低近尘埃里般：“收下吧。最后一次了。”
“什么？”怀啾愣了下，“什么最后一次？”
他又扬起笑，仿佛刚刚什么也没说似的：“这鞋子原本是打算送给我嫂子的，但是买回来后发现尺码不对，所以另外买了双，这双我觉得也很适合你，试试看吧。”
怀啾：“你是觉得，我得穿别人剩下的？”
殷绍钧一愣。
怀啾也顿了顿，心下对自己冲出口的刻薄言语感到一点儿诧异。
安静了两秒，她叹了口气，说：“殷绍钧，我不知道你对我到底什么意思，我也不是喜欢自作多情的人，如果你真的有什么想法，就打住吧。鞋子我还是不收了，虽然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生日是什么时候，但不管什么立场，你的这份礼物在我这儿都是有些不大妥当的。抱歉。”
怀啾一直没把殷绍钧当回事，这个当回事是指，她不觉得殷绍钧会对自己发展出什么不该发展的情愫。
就是发展了，她和他本来也没多熟，许嘉迟是真的太闲，自己给自己找的情敌。
她能感受到到殷绍钧面对她时有些不太一样的情绪。
像是沉淀了许久，又压得极深，在靠近与陌生之间产生出奇怪的违和感。
他刚刚那句“最后一次”，更是让怀啾感到深深的微妙。
她很确信，她和殷绍钧没有过往的渊源。
殷绍钧的手停在半空，拎着那个袋子许久。
指尖力道忽然一松，像是放弃了什么般，放了下去。
“也好，”他的目光隐忍着复杂的情绪，“本来也没有第一次，那这最后一次确实没什么必要。”
又说了一句怀啾听不太懂的话。
她皱了皱眉，道：“那……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殷绍钧嗯了声。
他站在路边，温润的笑容一直目送至车辆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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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夜已深。
许嘉迟在客厅等她，怀啾一进屋，他先把人拉进怀里，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
怀啾好气又好笑，不敢推他脑袋，只能自己往后躲：“你干嘛，真是属狗的啊？”
“是啊，”确实还真是，“我闻闻看有没有别的男人的味道。”
美其名曰闻，到最后就不是闻这么简单了。
怀啾搞不懂他伤还没好透，怎么就敢这么肆无忌惮行这种苟且之事。
她喘出一口气，趁着下一轮没开始的空档跟他坦白：“今天殷绍钧说要送我个生日礼物。”
男人动作一停，随即猛地发狠，染着欲念的低哑声音听上去很冷静：“送的什么？”
“高跟鞋。”
男人送女人高跟鞋，这个意义非同一般。
许嘉迟一口咬在她肩头。
怀啾“嘶”了声，很委屈：“我还没说完呢，我又没要。”
“不管。”
随着他这声“不管”，怀啾很快就后悔了，她心想没事儿多什么嘴啊。
这破嘴。
好在许嘉迟现在还算四分之一个病号，某些事情不可太过，扯伤伤口就得不偿失了。
就是留下的牙印不少。
第二天怀啾还比他先醒。
下楼准备早餐的时候门铃响了。
监视器里显示的是个年轻小伙子：“是怀小姐吗？这儿有一束送你的花。”
怀啾一头雾水，总不会是许嘉迟买的吧？
他应该不会搞这种土浪漫。
花束由雏菊和紫色的风信子搭配而成——几乎是一瞬间，怀啾就想到了殷绍钧养的那盆。里面还夹着一张卡片。
晨光下，卡片上的烫金纹路十分耀眼夺目。
【十五岁至二十五岁，这是最后一束花，不再送给墓中人，送给你或许更有意义。】
没有落款。
作者有话要说：肥不肥！就说肥不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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