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裴铮的眼皮抬了抬,露出了微弱的亮光。
沈情想着这次的事情挺棘手,毕竟是裴铮的亲舅舅。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是对方做了这样的事情,若是下手太狠,说不定对方哭惨,博取同情心也说不定。
却不料,没过几天的时间,裴氏就开始出手,而且一击毙命,不仅证明了裴铮的舅舅手中的东西是假的之外,更是曝光了这些年,裴铮舅舅这些年在南城做的龌龊事。
每一件事情不仅有照片作证,还有人证,尤其是最近的酒驾事件,更是引起人的关注。
裴铮的舅舅原本以为这件事已经被处理好了,谁料受害人的家属出尔反尔,拿了钱,居然还把事情抖了出来,裴铮的舅舅就算是想找他们算账,也没法子脱身,出门就被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抓了起来。
裴铮的舅舅前科多,只要有心一翻,什么丑事都被翻了出来,一件件一桩桩事情紧密凑合在一起,翻出一件事,接下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原本裴铮的舅舅是在南城当地名声不好,这样一弄,全国人民都知道裴家这些年养了一个白眼狼,亲舅舅居然勾结了裴氏的死对头,就因为一笔钱,所以故意诋毁裴氏,让众人唏嘘不已。
这事无论发生在谁的身上,心里都不会好受。沉寂了许多天的裴铮顺便出来做了个记者发布会,在镜头面前,他会装的很,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亲舅舅污蔑的人,他称私下里劝过很多次,但是对方依旧一意孤行,在百般无奈之下,只好做出了这个痛苦的决定。
裴铮有凭有据的,再加上南城不少人都知道裴铮的舅舅不是个东西,裴铮一出声,就有不少人在下面评论,说是的确看到裴铮的舅舅仗势欺人的,不光如此,就连他们一家在南城都是肆意妄为的主子,没事就把靠山挂在嘴巴上,看不起任何人。
裴铮的舅舅的罪名坐实了,果不其然,一大早,裴母被家人拽着到了公司里头,就为了说说裴铮舅舅的事情。
沈情刚巧在裴铮的办公室待着,听到裴母和亲戚一起来了,裴铮就让沈情到休息室里待一会,这是长久以来的难题,他今天必须要做个了断。
裴铮的外公外婆很少来北城,对于这个外孙,他们不甚上心,只知道外孙很有钱。
但自从知道了裴铮的舅舅也就是他们唯一的儿子被关了起来,听说还要判好几年的刑,立马就懵逼了,他们一上来,就指着裴铮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的心肠怎么那么狠啊,那可是你亲舅舅,你怎么能把他抓到牢里面呢。”
开口先骂的是裴铮的外婆,一个七十岁的老太太,头发花白,但这些年靠着裴家给的养老费,日子过得舒坦,所以中气十足,她骨子里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觉得女儿就应该嫁个好人家帮补弟弟家才对。
既然她的女儿嫁到了裴家,裴家那么有钱,凭什么不帮着他们家。
“妈,你有话好好说。”裴母站在一边,又尴尬又心虚,她从头到尾知道这件事,她心里头现在也恨自己的弟弟居然起了这等歪心思,她无言愧对自己的儿子,但是她从小就怕父母,父母连夜赶了过来,她只好去接,她知道自己母亲蛮不讲理,但也没有办法,谁叫她是小辈。
“有什么好说的,我跟我外孙说话,难道还要客气。”裴铮的外婆硬气的很,眸光冰凉。
裴铮笑笑,自顾自坐了下来,他眼眸含着未明的情绪,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笑,“既然这样,就没什么说的,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既然舅舅做错了事情,那就应该承担责任,不然不长记性老是做错事情,迟早有一天说不定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
听裴铮是不打算捞人了,老太太怒了,拄着拐杖上前就要打裴铮,裴铮可不是软弱的人,他这辈子除了跟沈情低头,何尝是跟其他人低头过,他唇角上扬,抓着棍子,让老人动弹不得。
“你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不得了了,你是我外孙,你要是不把这件事了了,我就找记者乱说去,我看你怎么办。”裴铮的外婆才不管裴氏,她仗着年龄大,恶狠狠的威胁,她今天要是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她就打定主意赖着不走了,大不了就坐在公司的楼下,她还就不信了,裴家丢得起这个面子。
裴铮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有了舅舅耍无赖做先锋,他根本就不指望其他的人是正常人。但凡要是有个正常的人,怎么会出这种事。
裴母夹在中间,难做的很,她左右两边看看,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个程度了,但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已经冷清冷意了。
以往她娘家人在南城接触的少,裴铮也就懒的管,但现在,所有丑陋的事都暴露在裴铮的眼前。
裴铮骨子里终究是流淌着裴家的血脉。她娘家人只知道她嫁到裴家风光,生活优渥,但并不知道她在裴家的实际地位并不高,裴老爷子愣是一个好脸色都没有给她看过。
不然,她不会战战兢兢多年了,以为裴铮成了家,她就可以掌权了,其实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阿铮,就看在妈的面子上好不好,就这最后一次了,妈以后肯定在南城老实待着,不去麻烦你了。”裴母祈求。
裴铮冷笑,望着眼前的一家人,真像是看一场闹剧,若不是裴家丢不起这个脸,她真想用摄像机录下来,让人好好瞧瞧。
“不好意思,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如果你们还想继续,那么我愿意奉陪到底,只是我觉得在牢里的生活想必不会舒服,听说各种各样的犯人都有,说不定还有杀人犯呢。”裴铮目光沉沉,,眸光跟碎了冰锥子似的,又寒又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