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某些考量,学校删除了那个帖子。
但这时候删不删效果不大,不知道多少人保存下了那些照片。
感受着车上其他人投来的目光，谢望如坐针毡,真想去另一辆车上把沈含给掐死！
他深信这帖子就是沈含发的,除了他,根本不会有其他人。
车子一路畅行,开进学校大门。
明华花了大价钱设计的景观石在谢望眼中反复择人而噬的怪兽，他不想进去，却没有别的选择。
果然,大巴车刚停下，就有人让他去办公室。
大办公室的人很多，连副校长都来了。
对面一排椅子上坐着七八个人，谢望站在这些人对面，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觉得后悔,后悔找了柏乐生,后悔当时没多看一眼发现那只探头，更后悔为了泄愤把沈含写进这本小说里。
如果不写，他猝死之后就真的死了,怎么可能还有重生的机会？
明明是自己给了他再活一次的机会，偏偏沈含却一点不知道感激,反而总是和他作对！
如今再怎么后悔也没用，谢望必须接受自己谋划暴露，可能声望大跌的事实。
他心里仿佛在滴血。
住在心瓣上的系统说：“后悔并没有作用。根据分析，你如今最应该做的是承认错误并道歉。”
谢望厌烦：“我有什么错？事情又不是我干的,换了张卷子而已，学校给柏乐生记大过了还不够？”
说是这样说，其实谢望也清楚如今证据齐全，就算他不承认也没用，痛快道歉可能还能拉回一点印象分。
所以这次，在学校领导问起来的时候，谢望没有说不知道，他选择了沉默。
文老师追问：“当时你和柏乐生怎么约定的，是你让他换了沈含的卷子吗？”
谢望低着头，努力酝酿情绪，再抬起头时眼圈已经红了。
“对不起老师，是我鬼迷心窍，不该因为私人恩怨做出这种事情。”
Omega的眼泪总是足够打动人，就算屋子里的老师们都清楚这眼泪不过是为了博取同情。
副校长的语气温和了一些：“你和沈含同学有矛盾？”
谢望轻轻点头：“月考第一天，我出来遇到了徐章宗，我问他要不要加入学校的AI实验室。沈含看到可能误会了，不太高兴，就说……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我当时很生气，被柏乐生知道了，他说要帮我教训下沈含……”
一句话一分真九分假，谢望成功把自己摆在一个弱者的角色上。
起因是别人挑起的，事情实施过程也和他没关系，从始至终，他不过是接受了一个追求者的示好罢了，多么无辜。
但老师们见多识广，并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说辞：“为什么你之前不说这件事？”
“我害怕。”谢望哆嗦了下，眼泪大颗大颗往外落：“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他哭的那么凶，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让老师们有些无从下手。
而且实话说，对于这个辛苦挖来的尖子生，他们心中还是有一些期望和偏向的，不至于一次错误就彻底放弃。
谢望在办公室里呆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出来，出来的时候眼眶都哭肿了。
他心里倒是挺自得：“这个情绪放大器挺好用的。”
“情绪放大器价值两千点爱慕值，宿主余额不足，请尽快补齐。”
“急什么，我又不会不给你。”谢望嗤笑：“放心，我已经想好解决办法了，你先给我一支模拟进入发情期的药。”
“此药品属于违禁物品……”
谢望不耐烦：“行了，直接说要多少爱慕值？”
“五千。”
谢望说：“先给我，等赚到就还你。”
学校对于谢望的处理结果下午就出来了，要求写两千字检讨，周一在升旗仪式上朗读。
当中念检讨是特别丢脸的处罚，但相比于记过来说，已经好了太多。
很多人对这个处理结果都不满意，说学校故意偏袒，还有人跑来撺掇沈含，让他和学校抗议。
沈含没准备听这些人的，他对于谢望受多大惩罚没什么执念，况且就算抗议了，学校最多也就记个过，不可能把他开除。
沈含的要求很低，只要他别来眼前蹦跶就行，有了这次的教训，沈含觉得他可以清净很长一段时间。
竞赛理论考试的成绩出来的很快，当天考，第二天就可以查分。
理论考试一共七题，前面六题四十分，最后一题七十分。
今年的题目难度比前两年的要高一些，沈含有几问答得不是特别好，一看成绩果然扣了不少分，满分320，他只考了304.
沈含自己不太满意，觉得有好几分都不该扣。老师倒是非常高兴，说起这个成绩就道省队稳了！
“这几天你可以把其他课程放一放，多做做实验，主要是多写实验报告，咱们争取拿个头名！”
“知道了。”沈含点头，又被鼓励了几句才从办公室出来。
一出门，就看到徐章宗靠在外面的香樟树上，一只脚踩着树干，左手插在兜里，低头把玩着一根草芯，侧脸弧度完美，像个开屏的孔雀，勾得无数Omega失了魂。
然而孔雀最想勾引的对象是个瞎子，完全发现不了他的美丽，走过来就拍了一巴掌：“干嘛呢？”
徐章宗叹气，随手扔掉草：“老师找你谈完了？”
“嗯，完了，他让我这几天多做下实验。”两人一边说一边走，沈含问：“你成绩查了吗？”
徐章宗顿了顿，说没有。
“那现在就查！”沈含拿出手机进入网址：“学号多少？”
他还没来得及查成绩就被老师叫过去了，完全没体会到成绩揭晓那一刻的快感，现在可以在兄弟身上找回来也不错。
徐章宗报了一串数字，沈含输进去，点查询。
查询网页充满了粗制滥造的味道，查个东西半天刷新不出来。
沈含都怀疑是自己手机坏了，在手心里拍了好几下，页面终于一点点露出真容。
总共七题，徐章宗考了228，按照往年成绩推断，过实验考试线应该没问题，但相比于他几近满分的数学分数却差了不少。
沈含也没太意外，徐章宗对物理兴趣不大，对考试也没怎么用心，能考成这样已经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