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沈柔嘉就醒了。
这一夜翻来覆去的,她感觉疲惫至极。
正在帮她梳头的芳林不时悄悄的睃一眼,几次欲言又止,丹珠给芳林使了个眼色,然后轻罢地摇头。
自从大相国寺回来,沈柔嘉心里就很矛盾。
不管是家世,还是个人学识修养,韩睿都是良配。可她从来只把韩睿当成兄长看待,婚姻结的是两姓之好。她从不怀疑,韩睿会给她一个妻子的尊重和体面,她也能保证,假如真的要嫁进威北侯府,她也会做好一个妻子的本份,相夫教子,就这么走完这一辈子。
可是,她的内心真的会快乐吗?
她拼命的想要说服自己,却又不断的在挣扎,结果就是越来越痛苦。
周氏见到沈柔嘉,微微愣怔,失声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就算是敷了粉,也已经无法掩饰她的憔悴了。
沈柔嘉在坑边坐下,笑着安抚周氏,道:“娘,我没事。昨天太累了,晚上喝了杯茶,结果晚上就失眠了。中午我补个觉就没事了。”
周氏却是不信,拉着沈柔嘉的手,细细的观察她的脸色,道:“你别因为我就什么都不敢说。你这个样子,反倒叫我担心。”
周氏身体不好,沈柔嘉顾及,常常在她面前粉饰太平。
“真的没事。”沈柔嘉站了起来,还特意转了个圈,挽着周氏的胳膊,亲昵地道:“这样您放心了吧。”
周氏松了一口气,还是嘱咐她,:“要是哪儿不舒服,一定要立刻派人来禀了我,请太医进府把脉。”
沈柔嘉连连点头。
到了初四那天,徐清惠派人给沈柔嘉下帖子,邀请她正月十二到定国公府去赏梅。
周氏让杨妈妈打赏了那送帖的妈妈,笑呵呵地道:“正好给带些蜜桔回去,给你们家夫人和小姐尝个鲜。”
年前,沈钧派人给家里送了很多的南方的瓜果、干货、和鱼虾等东西。
那妈妈恭恭敬敬地给周氏磕了三个头,大大方方的笑道:“那奴婢就代我们家夫人和小姐,谢谢镇南侯夫人了。”
周氏点头,还吩咐杨妈妈亲自把徐家的那位妈妈送到门口。
沈钧不在家,上门拜年作客的人都由沈映洲负责招待。只有走的近的几家人,会带着女眷一起过来,到内院去给周氏问安。
镇南侯府每天迎来往送的,沈映洲忙得脚不沾地。应酬完了,满身酒气的回去,匆匆洗漱之后还要和廖先生等人碰面。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却是一连几天都没有什么进展,他有些坐立不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无意间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立刻去把廖先生请过来。”和往常一样,沈映洲一回到外院就立刻吩咐陈笙。
陈笙应声而去。
廖先生和张齐联袂而来。
张齐,是专门负责帮沈家收集信息的人。他中等个子,长相普通,掉到人堆都找不着。
看见张齐,沈映洲也很意外。
三个人分主次坐下,陈笙带着小厮上茶,就退了出去,还细心地把书房的门给掩上了。
张齐主动说起了来意,道:“世子爷。我们派出那么多的人手,连续蹲了几天,半点动静都没有。这么下去,很可能会无功而返。”
是敌人太隐蔽了,还是他们从一开始方向查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