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夕,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的牵连越来越紧密了？”
客厅的沙发上,四个人相对而坐。而一直致力于捣乱的谢宏云,则被韩秦关进了小黑屋当中。
对于韩秦的这个问题，顾晗夕不用思考就能给出答案……当然有,有时候他差点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
“跟这个世界牵连的越深越不能离开,当年我早就已经有了这种感觉，所以才强行要求关闭游戏。当时我和你父亲察觉到危险,来不及通过游戏舱直接进入了这个世界，不小心成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我们早就已经离不开这里了。”
韩秦说的语重心长,顾晗夕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听到最后反而松了口气：“没关系，那就我们常进来看你们就是了。”
“你们不能再进来了,次数久了你也没办法再离开这里。”顾楷见顾晗夕想插话直接打断说道：“我们尚还能保持正常形态，你如果真的彻底和这个世界融合,恐怕连人形都没有了。”
这一次顾晗夕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你们说实话，我真的是你们的孩子吗？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生物？”
他话音刚落，一个茶杯就迎面砸了过来,在和顾晗夕额头亲密接触前,被秦奕顺手接住安安稳稳摆在桌子上。
韩秦的动作顿卡了一下，但是气势却半点不灭,插着腰一脚踩在了茶几上：“你是老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怎么还想造反不成？”
“这不是你们说的，我连人形都可能没有吗？”顾晗夕觉得自己很冤枉。
顾楷顺手将自己媳妇抱回怀里给她顺气：“当初有你的契机比较巧，是我们刚发现这个世界的时候,所以你有一部分的气运在这个世界。”
顾晗夕缓缓点了点头，再次觉得自己可能不是个人：“所以你们生下了一个世界。”
然后沙发垫也飞了过来。
韩秦再次被顾楷拉了下去，咳了一声说道：“好了，你该问的，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什么时候走？我这里可没有留饭……”
“没关系我们自带了。”顾晗夕看向秦奕，只见秦奕从游戏空间里掏出大量的食材，将整个客厅都淹没了。
韩秦、顾楷：……想赶人怎么这么难的吗？
当天韩秦吃到了徒弟爱心奉献餐，并且在中间尝试了一百余次将儿子踢出去的方式。
均尝试失败。
“你还打算赖到什么时候？”
韩秦多年没有沾酒，这会儿已经喝醉了。顾楷将顾晗夕叫到楼顶上，这个世界没有星空，但是月华比星空更美。
“我在哪儿都是无牵无挂的，留在这陪你们不好吗？”顾晗夕晃着酒杯。“更何况当神的感觉挺好的，我有点舍不得，没有形态也没什么，更自由。”
“你真的无牵无挂吗？”顾楷转头看向顾晗夕，目光里带着看透一切的了然。
顾晗夕低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外树下的秦奕，秦奕仿佛也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头望了过来。顾晗夕的话一瞬间噎在嗓子里开不了口。
“小夕，逝者不可追，所以才要珍惜眼前人。”顾楷按了一下顾晗夕的头：“我们能重逢已是幸事。”
“我不甘心。”顾晗夕低着头，突然伸手抱住了眼前的人，当年分别时父亲头上已有了白发，现在容貌分毫未改：“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就这么走了我不甘心。”
“没有不散的宴席，每次的分别都是为了更好的相聚。”顾楷拍了拍顾晗夕的后背：“睡吧，我的好儿子。”
“你说的还会相聚……”顾晗夕想要说什么，却抵不住睡意的侵蚀，他咬了一下舌尖试图清醒，却又控制不住自己暴躁的情绪。
顾楷的手指抵在顾晗夕太阳穴上：“睡吧，小夕。”
顾晗夕最终还是睡着了，顾楷转过头看向不知道何时站在阴影处的秦奕，将顾晗夕递到他的怀中。
秦奕抱着顾晗夕没有动：“他醒了之后会不开心。”
顾楷想了想比较中肯的说道：“我看他这几年过的也挺开心的，每次不开心的都是别人。”
秦奕沉默了一下，毕竟这句话简直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