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千祎静静看着她，不以为意地戴上被余恬嫌弃了的那张面具。
“待会儿下楼不要乱跑，你要是离开我身边一米，回头我打断你的腿。”卓千祎不太温柔地嘱咐道。
这个威胁一点儿也不新鲜，落在余恬耳中轻飘飘的，不痛不痒。
她敷衍地应了一句：“是是，卓老师，都听你。”
卓千祎抬手就给了她个爆栗。
夜幕降临，海岛别墅亮起了暧昧灯光。客人汇聚一堂，对着戴着面具的彼此低声寒暄。
余恬和卓千祎完美混入其中，成为里面不起眼的一员。余恬左右打量，末了趴在卓千祎的耳边，将自己打量的结果告诉对方：“这到底是什么晚会啊？这么多人！”
卓千祎这次没有隐瞒，低声道：“这是由你最喜欢的宋璇的父亲发起的聚会，广诏世界名流，只为共赏一物。”
“赏什么？”
这是要欣赏什么奇珍异宝吗？这么大阵仗！
“药。”
“噗。”余恬差点喷了，“什么东西？”
卓千祎道：“是很宝贵的药，相传能够治疗百病，可是稀世珍宝。”
余恬表情有点怪异。这个说法倒是耳熟，她听说过，不过她听到的不是药，而是他们人鱼族的眼泪。
卓千祎说：“宋家由制药发家，短短十几年就在上流圈站稳了脚跟，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知道我们的圈子并不那么欢迎所谓的新贵，而宋家迅速崛起，一点也没遭到排斥，你猜这是为什么呢？”
余恬有点晕，呆呆地问：“为什么？”
卓千祎挑眉：“因为宋家手上掌握着奇药，每年以假面舞会的形式，向在场的来宾拍卖一颗奇药。人类这种生物啊，不管是有钱的还是没钱的，通通都是怕死的。”
余恬：“……”
她不对卓千祎的发言发表看法，只是有些怀疑，“这药真有这么厉害？”
卓千祎耸肩：“据我所知，治疗效果拔群，但那包治百病的说法只是个噱头，尽管如此，也足够吸引惜命的富豪们了。”
余恬听到这而儿对舞会的兴趣一下子降了下去，嘁，原来只是为了卖药敛财啊！她自个儿的眼泪可是真正的包治百病，甚至连断手断脚都能重生！
余恬不愧是条傻鱼，她根本没听出卓千祎的言下之意，这让卓千祎不得不把话说得明白一点。
卓千祎道：“你还没发现吗？人类根本没有这样的制药技术，宋家出手的药可能跟你们人鱼有关。”
余恬：“！！！”
卓千祎说：“宋家靠着这个敛财，并收拢富豪，野心勃勃。”
她以前也不知道宋家的药的秘密，事实上这个世界上关于人鱼的传说本来就少，而知道人鱼泪拥有治疗效果的就更少了，宋家的崛起简直像个传奇一般，但圈子里一直以为是宋家掌握了什么制药秘方，她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她被余恬喂了人鱼泪她才反应过来，宋家的绝对机密可能就是人鱼泪！
说到这，她看了某条傻鱼一眼，“你所喜欢的宋璇的家里就是干这行的，你要是不怕哪天醒来成为宋家圈起来的生财机器，可以继续亲近她。”
余恬打了个寒噤。
她不想被圈起来啊！不想！
但宋璇……
她正迷茫着，忽觉眼前一暗，会场的灯光灭了。
“欢迎大家光临此地。”有浑厚的男音从周围安置的音响出传出，“我知大家是为什么而来，也不吊大家的胃口。”
话音落，一个升降台从讲话的男人面前拔地而起，下一秒，一个看起来十分华贵的礼盒出现在升降台上，也出现在在场来宾的目光下。
男人笑着道：“这就是今年份的宝药了，比起往年，今年的纯度更高，治疗效果更好！和往年一样，以拍卖的形式来看它与谁有缘。”
男人的话让在场的氛围陡然一变，不少来宾的面具下露出狂热之态，双眼紧紧盯着那装着药的礼盒，露出势在必得之意。
现场的氛围变得胶着起来，隐隐还有□□味，方才会场上的和气一扫而光。
因为一颗药。
只为一颗药。
粗神经如余恬也有点被吓到了，她无意识地退了两步，却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一位男士。
看起来风度翩翩的男士朝她看来，那眼神几乎算得上凶恶了。
明明他们不久之前还寒暄过，现在对方却因为一颗药而提防她，仇视她，这……
余恬第一次感受到了人心的险恶。
就在这时，一只手伸出来，将她拉到身边。
“卓、卓千祎。”她磕巴地唤了一声。
卓千祎摸摸她的发顶，叹道：“傻子，现在你该怎么了吧，小心宋璇。”
余恬吸吸鼻子，有点委屈。
为什么宋璇家要做这种事情啊？！好像高高在上地撒着饵料，引诱人类前来觅食，然后把正常的人类变成贪婪的野兽一般！
她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