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英叉着腰直蹦:“唉,一丈青,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吧?怎么就叫我伙同西门庆玷污你的清白了?昨天晚上我是看出来你要对西门兄弟不利,一时放心不下,这才进去看上一眼的。
结果进门一看,好家伙。你这个新娘子竟然抡着个大刀对着新郎官左砍右砍的。
我可是好说歹说这才将你给劝下来啊。也就是西门兄弟人家心眼儿好,愣是没说啥,自己出去睡了,留着让我好好劝劝你。
你倒好,上来就脱我的衣服,说是爱我爱得实在受不了了,非要把第一夜给我,我这才成全了你嘛。怎么到这一会儿你反跟宋江哥哥说是我在玷污你?这也太能胡说八道了吧?”
一丈青气得几乎疯掉:“王英,你休要满口喷粪,颠倒黑白!”
王英拍着胸口信誓旦旦:“我颠倒黑白?一丈青,你且说说,若是你不真心与我恩爱,以我的身手哪儿能治得住你?”
一丈青惨叫:“那是因为西门庆在喜烛里放下迷药毒害我的。”
王英冷笑:“你说喜烛里面有迷药?有证据吗?有本事你拿证据出来啊。”
喜烛点了一夜早就啥也没有了,一丈青铁定拿不出证据来,气得捂着脸跺着脚大哭大号直撒泼。
王英跟我互视一眼,两个人同时冷笑着抖起腿来。
宋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英,嘴角明显地抽搐。
一个伪君子对一个无赖,伪君子有极大可能胜出。
一个伪君子对两个无赖,伪君子胜算概率跌半。
一个伪君子对两个无赖,身后还拖着个傻缺娘儿们,他是铁定要输惨了。
宋江明显很清楚这个道理,我能看到他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在发抖,我也能看出他那一身假仁假义已撑不了多久了。
片刻之后,宋江把桌子一拍,厉声道:“人证物证俱在,你一丈青谋杀亲夫,按律当斩!”
一丈青惨叫:“义兄,万不能杀我,别忘了,是你……”
宋江大声断喝:“一丈青,我且念你年幼,先饶你这一回,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啊,给我把她拖下去,打上四十大板。”
一丈青不服,顶嘴道:“义兄,我是被他二人给害的,你只打我却不罚他们,是何道理?”
宋江干咳一声道:“一丈青,忘了你父母是怎么死的了?”
一丈青一怂,再也不说话了。
顾大嫂她们几个上前扯着她的头发就往门外拖:“一丈青,你还敢叫冤枉?依着我们看,就该一刀砍了你。也就是宋大哥仁义,只打你四十大板,算是便宜你了!还不赶快谢恩?”
一丈青眼望宋江,泪水涟涟,眼睛里写满了千言万语。宋江一概当作无视,大手一挥,教那几个女人将一丈青拖出去行刑。
耳听得一丈青在门外惨叫一声高过一声的,宋江那个表情……
呵,这哪里是打的一丈青的屁股,这明明就是在打他宋江的脸!
让你利用女人给我扒坑。
让你处心积虑想要拆散我和二郎。
告诉你,我和二郎没人可以拆散。连神仙也不行,更别说你这个黑粗滥胖子了。
今天叫你折了一丈青,先给你个警告。往后你要是再敢作死,咱们且走着瞧……
我抱拳说了一声:“公明哥哥英明,小弟佩服得很。”
也不看他的脸色,折身就走。
到得门外,就黄信他们几个揪着王英左掐一把,右拧一把的。
王英捂着被掐痛的胳膊喊:“我怎么就没情没义了?我跟那小娘们儿不就睡了一觉吗?这算多大点事儿?
她现在挨了打,那也是她自己作的,哪里就怪得着我了?嘿,我说你们几个可别再动手了,再动手我真恼。”
黄信照着他的身上就又捶了几把,连酸带妒地道:“我说王英,且不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了,那一丈青好歹也是个黄花闺女的身子跟的你,你就舍得叫她这么被活活打死?娇滴滴一个大美人,四十大板挨完,小命也差不多要交待了。”
王英虽然也有些心下不忍,可还是嘴硬道:“又不是俺叫打她的,是宋公明哥哥教打她的。”
“那也是被你给害的。”
“我……”
我干咳一声走地去:“哟,几位兄弟聊天呢。”
黄信道:“是啊,我们几个正说王英呢,你大婚的日子,他硬是上门给你送绿帽子,恁不地道哩?”
我赶快将手一抬:“黄兄弟这话说得可不对,人家王英是在救我呢。适才的话我也听着了,我说王英兄弟,你若有心救那个一丈青?我倒是有个主意——不如你就把她给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