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容一成,小彩蝶和宋嬷嬷就倒吸一口凉气。她们自来知晓夏淳容色绝艳,但夏淳从未仔细拾掇自个儿,陡然瞧见从头到脚都精致的夏淳,着实惊艳。
宋嬷嬷觉得有些不妥,这幅模样走出去,想不惹眼都难。
但是夏淳领着小彩蝶早已欢欢喜喜地跑了。
出了院子才穿过竹林,老远就看到几个姑娘相携在小路往西南边走去。领头的人不知是周家的几姑娘,夏淳看了一眼小彩蝶,主仆两默默跟在了后头。
她们跟的不远不近,模模糊糊听到前面那群姑娘在聊京中近来时兴的首饰。那些拗口的名称听得夏淳云里雾里的,主仆两走到半路,就被墙角斗蛐蛐的一伙人给吸引住了。也不知道谁这么不规矩,在杨秀娥的及笄礼上聚众斗蛐蛐,但,干得好!
夏淳伸长了脖子凑过去,里头围着的那一伙人已经斗到如火如荼。
最里头的是两个年岁不大的公子,十二三岁的模样。一个男生女相,衣裳穿得花花绿绿的,年岁不大一股子浪荡子的味道;另一个衣冠齐整,唇红齿白。若非表情凶狠得恨不得亲自上场,长得倒是一副乖巧模样。
回头看向小彩蝶,夏淳眉头一挑:认识吗?
小彩蝶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哦,不认得啊,那算了!夏淳好奇的目光在两人脸上过了一道就没兴趣了。天底下少傅第一好看!别人再好看,都比不上少傅一根手指头!
夏淳挤开了热火朝天的少年郎,强势挤到了第一线,瞪大了眼看两蛐蛐相斗。
小彩蝶紧随其后,蹲在了夏淳的旁边。
也怪这群少年斗蛐蛐斗的眼红脑热,被推开了也没分出心神去关心谁挤进来,嘟嘟囔囔地嘀咕了几句‘谁啊,这么没礼貌’,转头换个地方,继续给自己下注的蛐蛐呐喊助威起来。没礼貌的夏淳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碎银子,啪一下压给了男生女相。
男生女相得意一笑,捏着拳头,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冲着钵里大吼:“咬它!咬死它!”
一众少年之中,红裙子的夏淳主仆简直是黑夜里的一盏灯。
然而这‘明灯’丝毫没有自觉,一撸袖子,拍着膝盖就比谁都叫得起劲儿。周铭宇领着一众在二楼远眺的公子哥儿将下头的情景进入眼底。谢西楼没憋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他摩挲了下巴,撞了一下周铭宇:“底下那姑娘谁家的?”
顾城易斜靠着栏杆也瞥了一眼,眼尾挑起来:“唔,不可说。”
周铭宇也瞥了一眼,脸上的笑意收起来:“那是内眷。”
“哦?”谢西楼满头的青丝用一根很长红丝带绑着,掩映在发丝中也垂落到小腿。轻轻一动,有种轻舞飞扬的隽美。红衣外罩着白纱,诚如他这个人一般,潇洒得仿佛秋日的凉风,“谁的内眷?真真儿是好艳福……”
这话说得轻佻,周铭宇脸色都难看起来。
人群中夏淳还不知不远处楼上有人在瞧,她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钵里的两只蛐蛐儿,咬得腮帮子都鼓起来。小彩蝶也是一样,主仆俩一模一样的表情,直到男生女相的蟋蟀一口咬掉了金冠小公子的大将军的脑袋,方一声欢呼,抱在一起。
不止谢西楼笑了,顾城易袁阳都笑出来。
谢西楼自来就是个放浪形骸之人,此时毫不掩饰他感兴趣。他小指挑了一下发带,身子伸出围栏,低沉如美酒的嗓音里都是醉人的兴味儿:“看这神态,似乎赢了不少呢。”
周铭宇脸立即挂下来:“谢公子自重。”
作者有话要说:男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