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一瞬间的功夫,泸州城外围的山上弥天落下星火如雨,渐渐燎原,光线大增,无复之前的阴沉黑暗之气。
继而喊杀声四起,一阵阵传到城中来,恍恍惚惚的城里人这才知道城外的山上打起来了。
酒足饭饱之后聚集在刺史府的一众泸州官员还没散去,听到传来的金戈之声,愣怔之后有人直接瘫坐在了地上:“这……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红莲教那帮山匪没听他们的话,直接对朝廷军发动了攻击,要给津王杜北宸一个下马威?
可不得了了,他们可是在杜北宸面前说了山匪听说朝廷军一到就撤走了,这要是露馅了,他们都得死。
“慌什么慌!”肖忠筱一拍桌子:“红莲教狡诈,只怕连我们也骗了去。”
有人声音都在打颤:“那我们该怎么办?”
肖忠筱:“文长史,你先带人去驿馆保护津王爷。”他叹了口气道:“本官眼下能做的,怕也只有去请罪的份了。”
但愿红莲教那帮山匪较好就收,别打的朝廷军太没面子。
等他们出了刺史府,才发现城外山上火光照的黑夜如白昼,火海将城中房屋都映照得纤毫毕现,肖忠筱走出两步忽然停住,心道:怎么是山匪窝里起的火,难道……
众人也跟着反应过来:“可津王爷和赵将军不是才到泸州吗?”
紧要关头肖忠筱灵台清明:“文长史,快,快,调兵,调刺史府的兵,紧闭城门,不得让山匪逃进来作乱。”
泸州长史文嘉上前道:“那津王殿下那里……”
“本官带人去守着。”肖忠筱急道。
赵浩云派去刺史府的杀手倏然飘落在杜北宸面前:“王爷。”
杜北宸在大山中一时转了向,正让人砍倒一棵树去找东南西北,他挑了下眉:“得手了?”
杀手道:“赵将军交待,如果他不在背后作乱就暂时不动手。”
“嗯?”杜北宸凝着树桩上的年轮应了他一声。
“肖刺史已经派人带兵去守在城墙上,以防匪贼趁乱逃进城中。”杀手回道。
杜北宸沉声道:“杀。”
泸州城紧闭城门,一旦朝廷军失势,到时候只怕连退处都没有,到了这时候,身为朝廷命官的泸州刺史大人不想着怎么支援朝,竟还要切断后路,这种狗东西,不杀留着何用。
这是肖忠筱自己找死,怪不得他杜小王爷心黑手狠。
杀手一顿,压下满腹疑惑道:“是,王爷。”
……
翌日五更天,几乎一夜未睡的泸州城百姓听到两个惊天的消息,其一,盘踞泸州十多年的红莲教被朝廷端了老巢,几乎全部被烧死在城外的山中;其二,泸州刺史肖大人骤然死于心悸,泸州群龙无首,津王杜北宸上奏朝廷,令选贤能来接管泸州。
……
是夜二更,傅永合拢上书正要歇息,忽觉背后有风袭来,他右腕一抖,提了支毛笔掷过去,只见一张璀璨的令人心目皆盲的脸:“阿永,这么晚了还在等本王回府?”
傅永眼角一抽:“王爷可真守时啊,三天,一个时辰都不差。”
杜北宸把人往怀里一卷,嗓音醇哑:“走之前阿永答应本王的事,本王可是时刻惦记着呢。”
该兑现了吧。
傅永垂眸装傻:“臣答应王爷什么了?臣想想。”
“阿永说若本王得胜归来,”杜北宸稍一俯身蹭着他的耳廓道:“你我就结白首之好,想起来了吗?”
傅永偏了下头,声音发虚:“王爷说的这事啊……”
杜北宸轻笑一声,伸手弹灭廊檐下的几盏明灯,就着昏黄的灯光勾住傅永的下巴,强迫他看向他:“想起来了吗?”
“没有。”傅永脸一红,打算耍赖到底。
杜北宸觉得这事没必要再商量下去了,垂眸凑近吻了上去,他来的直接,连啃带咬,傅永根本没法进入“绛唇渐轻巧,云步转虚徐。[1]”的佳境,索性推了他一把,含糊道:“还是臣来教王爷吧。”
作者有话要说:[1]出自杜牧《张好好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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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王爷:本王不能一上来就像个情场老手。
渣作者:呵呵,这已经是给你安排的第二场吻戏了,还搞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