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可是觉得哥哥与九殿下过于狠心了？”
望着被宫人搀扶着走远三公主瘦弱的背影，林瑾瑜转过身子屈膝半跪在黛玉面前与她平视。
被刚刚那一连串事情吓到的小姑娘，一张煞白的小脸愣愣看着哥哥。
她的脑子像是还没反应过去，可那双如同天下最纯净水晶的双眸对上林瑾瑜的眼睛，下意识摇了摇头。
片刻后，小姑娘突然扑进林瑾瑜怀中，双手圈住林瑾瑜的脖子。
“玉儿相信哥哥，也相信九皇子殿下。”
不相信哥哥是一个狠心的人，她在家中听到过林墨说哥哥每次在街上遇到活不下去的老弱妇孺都会让林墨送那人去家中的庄子上教授他们能生存的技艺。
哥哥常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哥哥是大慈悲之人。
在一旁看着兄妹二人说话的宋暄却是一愣，心里像是被什么带着温度的东西捂住了，熏的他眼眶有些湿润。
林瑾瑜轻抚小姑娘的背哄着她让她平静下来，而嘴角却也控住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
真不愧是他从小当珍宝宠着的妹妹，果然从不让他失望。
小姑娘在片刻内大哭了一场，在哥哥的怀中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哪怕是睡着了，眉头还是不自觉会皱起来，谁的很不安稳，抓着林瑾瑜的衣服不肯松手。
在一旁看着的宋暄很是眼热，恨不得将小姑娘抱到自己这来，自己哄着她让她不要害怕。
林瑾瑜让竹雨拿来披风披在黛玉身上，见在自己的轻拍下小姑娘渐渐睡熟了，呼吸绵长这才松了口气。
他抬头对宋暄露出一个略带些歉意的笑容，只是那歉意也仅仅只是再面上，更往内确是没有的。
宋暄并不在意，低头望着黛玉的睡颜，嘴角也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
抬起头，正正好对上了林瑾瑜那双看着他的双眸。
“瑾瑜是不是有些事情很是好奇？可需要我为你解答一二？”
林瑾瑜微微抬眉，有些事情他是有些好奇但是也并不是一定要知道，他们林家的祖训想来宋暄也是知道的，他们只辅佐皇帝，从不参与夺嫡，也是因为这样，他父亲在此处上京时还多次交代过不可与任何一位皇子交往过密，若是有些皇室的秘密从这位九殿下嘴中透露给了自己，那么便是他不想交往过密，也只能交往过密了。
刚想要开口拒绝，就听宋暄接着说道：“现在之事，说完便随风散去，我未说，你也当做没听到便可。”
林瑾瑜的眉头抬得更高了，九殿下这么表示，倒是让他更好奇，这位殿下为什么这么想要将那件事告诉自己，只是若是他一定要说的话，自己听一听也未尝不可。
既然那人都说了，他未说过，自己也什么都没有听见，那问一问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若是再拒绝，着实会给人装腔作势之感。
想通了这一点，林瑾瑜便大方的开口道。
“学生是有点事情不明白的，若是可以的话，还是希望殿下能为我解答一下。”
“嗯。”
宋暄手撑着头，一副慵懒至极的模样。
“刚刚在坤宁宫见到的容妃娘娘机敏聪慧，只是六殿下……”
他作为一个秀才，着实是不好评价龙子凤孙。
“呵。”宋暄轻笑了一声，“谁说什么样的母亲便会生下什么样的孩子，你以为容妃是个机敏的，但若是她只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呢？”
空气中静置了一些，不知过了多久，宋暄接着说道。
“那也是个可怜孩子，被逼的太紧了，你在宫外看到他不会是那样的，只是一看到我就会犯抽。”
林瑾瑜嘴角一抽，眼前这说别人是孩子的人，才是真正的孩子吧。
只是他与林瑾瑜都是聪明了，有些话点到为止便可以了，但若是说下去便不太合适了。
“多谢殿下教导。”
林瑾瑜想要作倚，只是黛玉还在他的怀里，动作很是不方便只能投以一个歉意的笑容，这个笑容相较于刚刚却是真诚了许多。
宋暄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在意这种虚礼。
黛玉在林瑾瑜怀中睡了半支香之后便醒了过来，醒来后除了眼睛还红红的，其他地方都看不出来刚刚在林瑾瑜怀中哭过的痕迹。
她似乎也是有些害羞，躲在林瑾瑜背后不敢看宋暄，倒是让宋暄觉得很是有意思。
可宋暄由着黛玉，林瑾瑜却看不得黛玉这样，认真的对黛玉说。
“玉儿，九殿下很关心你，是不是应该跟殿下说一句谢谢。”
黛玉乖巧的点头，林瑾瑜看得欢喜，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拍了拍她。
“那你现在应该做什么？”
黛玉虽然还是很害羞，但是还是走向宋暄，想要跪下给他行一个大礼，宋暄连忙拦住黛玉。
“玉儿的心意我知道了，不必如此。”
小姑娘看着宋暄，歪了歪头未笑先笑了起来。
“谢谢哥哥。”
在江南的记忆突然冲到宋暄脑中，那时才三岁被抱在林瑾瑜怀中的小姑娘，也是这么看着他，也是笑的这么甜。
原本崩着的他也忍不住笑了。
他学着林瑾瑜的模样，捏了捏黛玉的小脸，那摸棉花的感觉让宋暄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怎么都想不到小姑娘这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