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就是大型社死瞬间。
陶桃羞愧得快要无地自容，慌乱之中，赶紧转移话题，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我瞎了，真的没看见。”
季桑：“……”
他一眼就看出陶桃在骗人。
看见就是看见，他又不会吃人，这么急着否认做什么？难道是认为他入魔时丑？所以他这是被嫌弃了吗？
他的脸色仿佛更加阴沉，不由得追问道：“怎么瞎的？”
——他就想看陶桃如何圆这个谎话。
陶桃一时说不出话。还有完没完了，不就一不小心多看了一眼，难道非要我还回去吗？
她又羞又恼，彻底别过脸，不去在意他怀疑的视线，“我不知道，忽然就瞎了，你别问了。”
紧接着，她便从储物戒里摸出君子剑，快速扔给季桑，“君子剑就在这儿，你赶紧结契，然后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她真的一刻都待不下去。
季桑面无表情地拒绝，“我不用。”
君子剑既然选择了陶桃，那他自然不能要。
陶桃：什么不用啊，我可是废了老大劲才把君子剑搞到手，你说不用就不用？既然是你的机缘，那就给我好好地拿着。
陶桃立马装模作样地威胁道：“不许拒绝，这可是我要给你的，我告诉你啊，我现在已经瞎了，你要是再惹我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的神情略微复杂，低垂的双眸已笼上一层深深的怀疑之情，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季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陶桃这会儿对他这么好，明明之前还要挖他眼睛来着，给他种噬魂钉，现在又是要闹哪出？
见季桑实在兴趣不大的样子，陶桃生怕他不肯解契坏了计划，急忙催促道：“你快点，我很急，我要出去。”
季桑：“……”
陶桃都这么说了，他只好照做，以自身血肉作为引子，好在结契的过程还算顺利，因定身符的作用，君子剑只能乖乖就范，什么都做不了。
趁着季桑在忙，陶桃偷偷瞄了一眼，看到结契已结束，却还是装作盲人故意问道：“结束了吗？”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给手指止了血。
结契结束，季桑便注意到陶桃躲躲藏藏的视线，想到刚才的对他说的话，故意将视线一直停留在她号称瞎了的双眸上。
陶桃不敢乱动，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看出端倪。
他有意问道：“师姐，你眼睛真的看不见了吗？”
原来他还在试探，为避免尴尬，陶桃只能将错就错，支支吾吾道：“是、是啊，我瞎了，当然什么都看不见。”
反正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已被迫成为季桑的本命剑的君子剑急忙跳出来刷存在感，“哈哈哈……傻子。”
季桑丝毫不觉意外，其实他早就知道神剑体内都会寄居着剑灵，结契完成后，持剑者便能听懂剑灵说话。
君子剑灵又道：“她骗你的，她看得见，她什么都看见了。”
季桑：……废话，要你说，我当然知道了。
君子剑忽然长叹一口气，开启嘲讽模式：“小时候没爹疼没娘爱的，长大后又饱受同门欺凌，碰到个对你好点的师姐，就以为抓到了根救命稻草，真是可怜可悲可叹哪。”
这些过往经历皆被君子剑看见了，无疑是在他的伤口撒盐。
伤疤当场被揭的滋味并不好受，季桑皱了皱眉，低声呵斥道：“闭嘴！”
吵死了，这些事情不用别人说他当然也明白，对他而言，陶桃根本就不是什么救命稻草，只是个对他稍微好点的师姐，他也只是把她当做普通师姐看待而已。
君子剑不知收敛，愈发狂妄，“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你算老几啊，别以为我现在成了你的本命剑，你就可以随便地命令我，我告诉你，老子喜欢的可是陶桃，你就算得到了我的剑也得不到我的心。”
季桑：……谁要你的心。
陶桃听见季桑在自言自语，直接就联想到了剑灵，好奇地问道：“师弟，你在跟君子剑灵说话吗？”
季桑：“……嗯。”虽然不是什么好话。
陶桃愈发好奇，又问：“他说什么了？”
“啊，是陶桃，她在关心我！”
君子剑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乱吼一通，“快，你快点告诉他，我喜欢她，我要成为她的本命剑，我要为她上刀山下火海，我要与她……”在一起。
他的话还没说完，季桑再也听不下去，粗暴地打断他，由着自己的性子补充道：“他说他特别讨厌你，但是很开心能与我结契。”
陶桃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呵呵。
好一把臭剑，幸好把你送出去了。
君子剑要疯了。
“啊啊啊啊——”
“季桑，你毁我爱情，我要杀了你！”
季桑：……爱个屁，你一把破剑还懂这个？
剑灵实在太过聒噪，吵得人脑袋疼，季桑干脆施了个禁言咒，在没有他的允许下，君子剑灵再也开不了口说话。
世界终于安静了。
***
夺剑失败后，又因师兄霍山受了重伤，孔怀只好背起霍山艰难地走出无为剑冢，一出门就看到习远师兄正等在外面。
见有人在剑冢里受了伤，习远赶紧命人将霍山带下去治疗，又看了眼孔怀的身后，发现没人，向扶着石块休息的孔怀问道：“另外两个人呢？”
孔怀喘了两口气，逐渐恢复过来，“他们没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