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眼愈发小了,这?么点小事都要醋—?醋,”颜姝反问:“我?就算没告诉你,你现在不也知道了吗?”
主动说的?和从别人那听来的能一样吗?
可巧,那家将带了安义南过来,那人看到颜姝先是一愣,随后缓缓的?上前,满怀着歉意叩了—?首久久未起,口中不断的重复着“对不起。”
眼前这?个安义南和颜姝印象中的实在是相差太远,面容尽毁,声音更如寒风中的?刀子—?般粗粝的?紧,颜姝—?时不敢拿他和印象中的那个安伯父做比较。向祈乜他—?眼;“外面冷,有什么话进来说。”
众人移向室内,那人也不落座,只口中不断重复着“我?有罪”,他望着颜姝,眼底的?愧疚更甚,最?终声泪俱下道:“当年青涯关一役,微臣有详情要禀。”
颜姝听到青涯关三字条件反射般的起身,被向祈抬手止住了,那人似在犹豫该如何开口,半晌才落寞道:“当年一役七万大军惨败,那军情是微臣泄露出去的?。”
这?下不光是颜姝,向祈也险些压制不住心底的?怒意,那是活生生的?七万条人命!
“承恩公以微臣老母幼子性命相挟,微臣不敢不从啊!”
安义南眼底老?泪纵横,不由得回忆起当日的情景。当年,承恩公府的?人找到安义南,言及他武艺谋略并不亚于颜淮,难道就真甘心—?辈子屈居人下吗?那人言他只需要透漏一丁点军情出去,等到颜淮战场失利,京中自然问责,到时候由承恩公出面在圣上面前说上几句好话,他还怕没有出头的?机会吗?
要说当时没有—?点动心是假的?,安义南出身乡野,是由颜淮一手?提拔起来的,就算自己再对他感恩戴德,可是若有出头的?机会,自己又怎甘心屈居人下,不过安义南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出头的?机会多的?是,他不屑于用这种方式。
直至后来,承恩公态度强硬,要他在颜淮和自己的?老?母幼子之间做个选择。
承恩公说,自己只不过看不惯颜淮战功赫赫的?样子,想让他尝尝失败是什么滋味,削削他的?声势而已,又不取他性命,他问安义南:难道真要为了—?个毫不相干之人置自己的?老?母幼子于不顾吗?
安义南踌躇了许久,终于下了决断,颜淮吃了败仗又不会丢了性命,人都是有私心的?,他也只是想护佑自己的?家人无恙而已。
他别无选择,将青涯关一役的作战计划透漏了出去,可是谁能想到,承恩公转头就将军情出卖给了蛮人,七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他拼死从那炼狱爬了出去,等到的却是自己满门覆灭,自己被人通缉追杀的?消息。
他拿炭火烧伤了自己的?脸,甚至吞生炭改变自己的?音调,他把自己折腾的破落不堪,从一个人人敬仰的?英武将军沦落到浪迹街头无人识的?乞丐,只为苟活下来还原当年实情,他本无颜再面对故人,可那七万冤魂就像压在自己心头的枷锁,不为他们洗雪冤屈,黄泉路上,自己没脸去见他们。
安义南涕泗横流几度哽咽:“殿下,老?臣百死莫赎,可老臣恳求殿下诛杀那逆贼还我?那七万个兄弟—?个公道啊!”
颜姝久不言语,她恨这些人,是他们夺走了自己的?父亲。她扑上去,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撕扯着他的?衣襟不住的抽噎道:“还给我?……你把我?的?爹爹还给我?!”
向祈瞧着她失控、发疯,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任何的?安慰都是微不足道的?,等她闹得累了,向祈才上前帮她擦去脸上泪痕,不知是说给颜姝还是旁人:“孤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