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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白抱着一叠厚厚的文件,出现在死者井上和所住的公寓楼下。
他抬头注视面前这一栋有几十楼的高级公寓,精准地看向死者所居住的十三层,午后过于刺眼的阳光让他不适地眯起眼睛。
从外部看没有任何咒力的残留痕迹,看来得去现场勘查后,才能确定到底是和诅咒有关还是异能力者所为。
雾白翻开手里文件到事件现场情况那页,雪白打印纸上用曲别针别了两张现场的照片,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红,是一片血红。
雾白的目光没有在死者被开膛破肚的凄惨尸体上停留太久,很快移到最下面的现场标注上。
“卧室内门窗锁死完全封闭,唯一的钥匙被放置在客厅的桌面上,暂时排除正常凶杀案的可能性,转交特殊部门处理。”
“哎呀,这还真是够惨的。”
伴随着轻快愉悦的清朗男声,雾白手里的文件上落下一小块阴影。
一只缠绕着密密麻麻绷带的手从旁边伸过来,轻松地取下了死者的照片:“怎么看都是再糟糕不过的死法啊,真可怜。”
雾白自顾自把文件翻到了下一页,继续研究死者生前的活动情况,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完全没理会这个忽然出现在他身边的人。
只可惜某人完全不知道什么是收敛,眼看着取走照片雾白也没理他,毛茸茸的脑袋直接凑到雾白旁边,跟着他一起看文件上的内容,把太阳光遮得严严实实。
被挡了光的雾白没有说话,转头轻飘飘地看了眼站在旁边,比他高了一小截的太宰治,黑发鸢眼的青年回了他一个相当无辜的眼神,甚至俏皮地抛了个媚眼。
“……”
完全不知道能说些什么的雾白默不作声地合上手里的文件,迈开步子往高级公寓楼的大门方向走。
虽然自己也隐瞒了不少事,但雾白心里就是别扭,他坚信,名字是很重要的。
即使不知道给予自己“鹤见川雾白”这个名字的人是谁,但他一直发自内心地感激那个不知名的人。
太宰治亦步亦趋地紧紧跟在雾白身边,一边走摸着下巴思考片刻,很快得出了确切的结论。
“嗯嗯,这么一看应该可以暂时排除是异能力者所为了,果然是那种被称为诅咒的东西动的手吗,像我这种柔弱的脑力活动者可是相当不擅长对付这种危险的东西啊。”
“为什么?”
对于委托的责任感还是压过了内心的别扭,闷头往前走的雾白停下脚步,转头盯着太宰的眼睛:“为什么你认为可以排除是异能力者所为?”
光从一张照片里,根本得不出这个结论吧?
“雾白,你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吗。”
太宰动作夸张地长吁短叹,仿佛雾白之前不理会他的行为是多么罪大恶极:“你不理我,我真的超级伤心啊,明明昨天才一起共同经历了生死危机,还是说……”
他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隐约的笑意。
“因为我昨天没说我的真名,你不高兴了?”
“太宰先生,你就是官方那边派来的协助者吧?”
雾白完全没有跟着太宰的话题走的意思,平静的声音里带着公事公办。
这种恶劣凶残的事件发生后,官方暂时封闭了周围的一小块区域,能和他一样出现在这里的太宰无疑就是那位据说是个厉害角色的协助者。
只是承认这种事太过羞耻,雾白发自内心地拒绝回答太宰的问题:“能告诉我你得出结论的原因吗?我这边也想尽早解决这件事。”
而且他们什么时候已经熟到可以互相称呼名字的程度了?
“果然是生气了啊。”
太宰眨了眨眼,自顾自地得出结论后叹了口气。
和努力认真工作的雾白正好相反,比起早日解决眼前的恶劣事件,他对雾白本人更感兴趣。
深谙进退之道的太宰分寸把握得极好,完全没有提及他已经知道雾白和织田作之助之间存在联系的事,只是把话题固定在名字的事上。
“嗯嗯,没有好好自我介绍确实是我不好,就连之前说要一直保护我的雾白也不理我了。”
太宰一脸苦恼地思考了一会,像是想到了什么般眼睛一亮,从身后变出一个眼熟的精美纸袋,里面装着的正是雾白之前让给中原中也的同款限定蛋糕。
“来,这个就当是我给雾白的赔罪啦,你很喜欢甜的东西吧?”
强行把纸袋塞到雾白手里,太宰稍稍后退一步,鸢色的眼睛专注地注视着雾白的蓝眼睛。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太宰治。”
他微笑着,眼里是午后灿烂阳光都无法驱散的黑暗。
“绝对,绝对不能忘了我的名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