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绍诚手底下的人一个个冲上前，自发形成了一堵人墙，别说是两个老人，就算再来十个飚猛强悍的壮年人都别想过去。
“你们要干什么？”
“老爷子，等到凌先生醒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明越再度拦在他的身前。
说话声你一言我一语地传进凌暖青耳中，她原本是坐在地上的，这会撑起了身，目光呆滞，像个失魂落魄的傀儡。
她脚步僵硬上前，扒开了人群，走了几步后便没再过去。
冯叔定睛一看，眼神很快扫到老爷子的脸上。
看来这几天，这姑娘没少吃苦头，手底下的那帮人太糙，这是捅了马蜂窝了。
老爷子满面不悦，说到底这是自己的孙子，何时需要一帮外人来拦着他？
“让开！”
他说话声依旧中气十足，完全没有一点大病初愈的样子。
凌暖青望过去的视线带着火石击打出来的愤怒，所有的懦弱和胆怯在顷刻间覆灭，她攥紧了拳头，冲着人群中喊道:“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过来！”
老爷子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你说什么？”
“我说拦住你们，在他没有脱离危险之前，谁都不准踏进一步。”
“好啊，真是好！”老爷子完全要被气疯，“如今的凌家，谁说了算？”
“凌家自然您说了算！没人跟您争抢，但是凌绍诚的事，我说了算！”
凌暖青几乎是用尽全力吼出来的，“以后他的事，统统我说了算！”
这话掷地有声，又带着十足的攻击性，很难令人招架的住。
冯叔劝了老爷子一句，“要不您先回去吧，如今在这闹起来，不好。”
“老爷子，您请回。”
明越也插了句嘴。
凌暖青退回去，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目光透着几许的阴和恨。
老爷子只能暂时离开，明越挥了下手，众人这才让开条路。
他走到凌暖青面前，却看着她背部顺了墙壁往下滑，凌暖青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坐在那里。
“我找医生过来，给你处理下伤口吧。”
她身上怎样，明越不得而知，但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不好。
凌暖青疲惫地摇头， 很是倔强。“我不。”
“你这个样子，等凌先生出来看见了，指不定要怪我……”
凌暖青现在听不得关于凌绍诚的话，她眼泪完全控制不住，伸了手在不停地抹，“他会出来吗？”
“当然，大风大浪都闯过去了，眼看着就要上岸了，他舍不得离开你们的。”
凌暖青不吱声，明越在她身旁蹲下来，“这几天凌先生很担心你，吃不下睡不着，魂也没了。”
“明越，我做过的事你一件都没忘过吧？我那时候捅了他一刀，抢救的时候是不是也特别凶险？”
明越不知道应该怎么说，需要跟凌暖青描绘下当年的九死一生吗？
他抬头看向那盏依旧亮起的红灯，刺目无比， “你现在不是正在感受着吗？你告诉我，你如今是煎熬的，还是痛苦的？”
一颗颗泪珠顺着凌暖青的鼻梁处往下砸，她唇瓣蠕动了下，很艰难地说出一句话来。
“我难受。”
“你总算是觉得难受了，至少凌先生为你做的事，没有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