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话没说完就被羲和拒绝了。
羲和是个实诚人,吃人嘴短之后更加坦白,“我这人命格太硬,若是屈居帝王之下不是好事。”
这句话听在燕王父子耳里,却不是那样的味道。
这大约是又一种拒绝说法,只是太过新鲜以至于二人一怔。毕竟说她厌恶,便不会想着要说这么独特的理由,但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燕王想了想,“那便是请您做我燕国的先生如何?若有可选的人才,也望能入学院拜学。”
“学生入学不是难事,你叫人书信去找鬼谷子就是。”羲和一副摆明了我能理解,但实在是不理俗物的样子,吃完了就跑。
无奈之下,燕王只能据实的让人前往贵生书院。不过怕羲和觉得怠慢,还特意安排了一位帮手,不必给月钱只管使唤,要是有上门生意让他去送就是。
这么安排得妥妥帖帖,羲和欣慰至极,也让一旁的乐中看得心下一沉。
“先生。”
“说。”
羲和正在闲情逸致的捡豆子,只见乐中站在身前作揖,恭恭敬敬的要询问。在学院里常常求学考试,身为昌国君之子的乐中自然不惧这些,反而确认身份后振振有词,“先生是要留在燕国为燕王所用?”
“你不高兴?”
“学生不敢,只是求问一二。”
“你是燕国子民,却对燕王不满。在我这里还好,出去后还是小心说话。”
乐中应诺。
羲和这才笑道,“你身为学院学生,就应该知道我的宗旨。”
她不会参与各国势力,更不会参与学生毕业后的志愿择选。就算是个公子,要去当简单的工匠,羲和也不会有任何的意见,毕竟人生都是自己的,何必纠结插手。
乐中明白,长舒口气而开始请教学问来。
羲和多是纸上谈兵,但她确实熟读于心,又有徒孙等人的经验之谈,对付这么个学生自然是十分简单的。乐中学得乐在其中,以至于昌国君回赵国时他也留在此地,一直直到新学期的开始才依依不舍回去开学。
按照情形,羲和想着下个月应该就有人送书信来了。
但不到半月秦国来信,是芈八子的遗信。大体就是知天命所归,感怀二人相遇的情分,又问了她对其孙子的看法。而其中简单带过的话语里,又引出秦国与学院越发密切的关系。
真是越活越精的女子,多年摄政的宣太后审时夺度,在疼爱子女与江山才智间她都拿捏精准。赵稷也孝顺,不然芈八子也不会这样心甘情愿的丢下实权。
可见有个好母亲,比什么都要强。
如此聪慧,自然对生死之事上看得淡薄,不指望堂下哭灵的人有几分真心,反正与友人说上几句就是。
此信之后不久,又收到了两封。
一为学院的家书,上为王诩亲笔将定夺事宜告之再问一声何时归家?
算算此次出门不过一年而已,自然是不着急的翻开第二份信。信为白布,折叠奉上,打开来看是秦缓的亲笔。秦缓养生有道,早已过了期颐之年。归到家中仍旧广招弟子贤才,一同教导医术医心从未闲暇偷懒,直到几个月前晨起时身子不适,渐渐地头部昏沉,连着药浴也不大堪用后便被后辈守在一侧,不敢让他出行行医,生怕舟车劳顿有个闪失意外。
秦缓也知道自己情形,无谓再多折腾。偏偏身侧只有两个侄子辈,余下都是恭恭敬敬的孙子辈。相互之间说不到一处,他实在无趣便书信一封给好友,只愿在生前还能再得相见。
羲和二话不说吹响骨笛,让帮手回宫不用再来,寻着东家拿回店铺押金后站在村口等来吉量。
上马,离去。
树下的刘母看着揉了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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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扁鹊97岁,这里的更长多了几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