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也讶然抬起头:“什么戴口罩的男人?追着我的,不是大胡子的美国人吗?”
她那时候药效发作,迷迷瞪瞪,没有看清追着她的人是谁。
尉迟看着她干净的小脸,一个念头在心底下转了几圈,最终还是说出来:“你小表哥,应该就在船上。”
鸢也倏地一下直起腰:“真的?”
“那个带口罩的男人大概就是他,我遇到的意外也是他。”尉迟拿起她另一只手擦洗,“我还以为是他欺负了你,现在想想,他应该没有时间去做这件事,相反,可能还是他救了你。”
那时候他应该急着抓他才对,哪有空去侵犯鸢也?
五层每间房门都开着,应该是他挨个房间找鸢也。
浴缸里的水轻轻荡漾,映着尉迟那双修长清亮的眼睛:“他原本是在追我,突然转去救你,可能是临时知道你被用药,会这么突然地知道,也许是看到对你用药的人,或者是偶遇你被用药的证据。”
鸢也还在惊愕她小表哥也在船上的事情,她想起来了,她跳窗的时候,好像是听到了一句“鸢也”……
就是他在喊她吗?
她揣测了他那么久可能活着,现在就和她在一艘船上,这么近?
鸢也心情复杂到难以言喻,索性一头扎进水里。
但没一秒就被尉迟捏着脖子起来:“也不嫌脏。”
鸢也眼睫毛上挂着水珠,一双眼睛也好像被洗涤过了,湿漉漉像只麋鹿:“我以为这种事情,你应该不会告诉我。”
尉迟顿住。
……看到她毫无顾忌地在他面前脱衣服,他没有生出什么邪念,因为那会儿的注意力都在她的伤势上。
现在帮她洗澡,从双手,到脖颈,还拿起了她均匀修长的腿,滑溜溜的肌肤就躺在他的手心里,要说他完全没有心思,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们在聊正事,念头被压着。
结果她还用这种眼神看着他,配上刚好到她的胸口的水位,着实冲击,尉迟一下转开头,静了一会儿:“怎么这么说?”
“之前提到苏先生,你也有事情不告诉我,我以为这些都属于你的秘密。”
尉迟重新擦洗她小腿,肤如凝脂,爱不释手:“我不会瞒着你任何事,没说,只是因为我还没有完全查清,不想平添你的烦恼而已,等我都弄清楚了,我会告诉你的。”
鸢也忽然抬起脚,踩在他的胸口:“是啊,最近的尉总,是忠犬。”
她的脚指甲修剪得很漂亮,圆润又无害,没有涂指甲油,是最娇嫩的粉色。
尉迟不信她不知道,在一个男人面前故意抬起腿是什么信号,他握住她的脚踝,眸色深了许多:“喜欢吗?”
“喜欢啊。”鸢也竟然应得很利落。
尉迟手上力道微微加重,鸢也眼中流光般浅浅的笑意:“喜欢到,中药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
尉迟声音愈低:“是我什么?”
他都问,她都答,时隔四年,她终于卸下曾经因为他,层层上锁的心防,像终于和15岁那年的事情握手言和一样,对他真正接纳。
“你在床上的样子。”
尉迟坐在浴缸沿,她靠坐在浴缸里,小小起伏着波澜,像谁愉悦得仿佛要奏响的钢琴曲,鸢也顺势用脚趾抬起他的下巴,动作并非侮辱,更像性感的女王。
“忠犬,我现在可以要你吗?”
尉迟忽而笑了,隽秀而雅致:“什么时候都可以。”
我是你的。
予取予求。
……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
尉迟将她从水里捞出来,鸢也还没站稳就急于扑向他,撞得尉迟惯性地后退了几步靠在浴室门上。
鸢也踮起脚尖抱着他的脖子,身上的水全都蹭在他的衬衫上,身高的差距让她吻得不是特别顺利,中途短暂分开,又换了个角度重新吻上。
这是要命的。
尉迟喉结上下滚动,紧锢着她的腰,拧开身后的浴室门,一把将她横抱起,大步走向床。
鸢也药效已经过得七七八八,但还是很渴望,是从内心生出的渴望。她开始解他的衬衣,只是扣子太紧,她手又有些抖,半天都解不开一颗,反倒是尉迟,已经很轻车熟路,游走不停。
“尉迟,你把衣服脱了……”
“你帮我脱。”
尉迟声音低哑,她有一个漂亮的直角肩,和锁骨一起构成最诱人的弧度,他肖想已久,不太温柔,留下深一个浅一个的红痕,这几天注定不能穿吊带裙。
鸢也觉得不公平,她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他可以为所欲为,她却碰不到他,她咬唇继续解他的扣子,可他的手……她的呼吸都接不上来,何况动作:“我解不开……”
看她急的,他笑说:“解不开就用牙齿咬,小狼。”
鸢也有点没反应过来,听着他的话,当真低头去咬他的扣子。
尉迟闷声笑了起来,终于没再戏弄她,单手把纽扣解开,将带有一层薄薄肌肉的胸膛展露给她。
那两年婚姻,她就很喜欢他的身体,精瘦有力。
……鸢也抬起一只手遮在眼睛上,又被尉迟拿开。
他想要看清她这是她回到他身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