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带你吃饭。”捧着热奶茶暖手的小姑娘乖乖点了头。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校园围栏内正在扫雪的值日生停下了动作,眼神一直望着江月站定的方向,最后目送两人并肩远去,握紧了手里的铁铲。
冬天就应该吃红油火锅,刚刚落座江月的电话就响了,给小姑娘打了个眼色先点,自己到门口点了根烟听电话。
这个电话的时间很长,对方交代项目的各种事项。回来的时候锅底跟配菜都上的差不多了,一桌子都是自己爱吃的。
“不错,有品位,会点。”江月夸道。
九宫格里红油翻滚,考了一天试饥肠辘辘的余盈樽油碟跟麻酱分蘸吃的不亦乐乎。
江月并不太饿,吃了一会就放了筷子。饶有兴趣看小姑娘吃东西,余盈樽再喝酒跟吃火锅上都保留了东北人的特性,即使是重庆火锅也要配上一碗麻酱。肉类扔油碟,毛肚、鸭肠之类的下水扔进麻酱碗。
裹一层厚厚的酱汁,捞出来先吹两口再往嘴里送。吃的一脸满足……江月挥手示意服务员“来听冰可乐,再加盘手切牛肉跟鸭肠,有烤脑花吗,也来两份。”
烤脑花上覆盖着一层蒜蓉跟辣椒碎,往上浇了多浇了一勺油碟里的调料,下面铺着的铁板滋啦作响,烤的刚刚好,跟蒜蓉一起戳碎送进嘴里。
余盈樽抬起头来缓缓地的望着江月,眼神坚定“我愿意为火锅跟烧烤赴汤蹈火。”
江月正在涮鸭肠,一手漏勺,一手筷子,在锅里涮了几下捞出来正准备往小姑娘碗里放。听了这句话赶紧缩回手,放进旁边没用过的空碟里。
“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江月让小姑娘逗笑了,又夹了一筷子毛肚烫起来。
“没有,我这点出息都花你身上了。”无辜的毛肚被江月烫老了,江月定了定神喝了冰可乐。把鸭肠碟推给小姑娘,毛肚夹到自己碗里。长这么大都只有江月撩别人的份,现在让个未成年撩了,简直没脸见人。
“花在骗你给我写作业上了。”余盈樽把鸭肠蘸了油碟,尝到味道才发现,硬是吞了下去。我这点出息,全花在喜欢你身上了。
江月像是没听见这句,没接梗。两人都安静吃饭,交流只有江月给余盈樽夹东西的,余盈樽点头致谢。
吃到差不多江月把一个信封递给了余盈樽,补充道。“康亦最近谈恋爱太忙了,让我转交给你,说是你母亲托他的。”里面也塞回去了余盈樽放在桌子上的补课费。
余盈樽接了信封,拿在手里摩挲了一会,最后什么都没说,装进了书包内侧。
“我最近有个项目在跟,应该会出差,可能没办法给你补课了。正好你也放假了,先玩一阵吧。”顿了顿“期末考试出成绩了以后,发成绩给我。”
送小姑娘到楼下,正好遇见了刚停完车的余父。
余父先打量了一下跟自己女儿站在一起,拎着余盈樽书包的青年人。长得倒是出众,厚重的羽绒服也没掩住青年身形的挺拔,又把眼神投向自己女儿。
江月只花了几秒就从中年男人看余盈樽的眼神里,找到了他的定位,先行开了口“余爸爸吧。”
余父点头。
“我叫江月,D市理工研一在读,康亦的同学。最近康亦有点事情,我给余盈樽补个理科,今天余盈樽期末考试刚结束。我问候一下学生成绩,顺便转交一点东西给她,这是我的学生证。”江月掏了学生证双手递过去,同时鞠了个躬。
“樽樽理科学的一般,最近提高了不少,您费心了,上楼喝杯茶?”余父扫了一眼学生证,也双手递回去,同时接过余盈樽的书包,赞许的点了点头。
“是樽樽聪明又听话,我妹妹要是能赶上樽樽一半我就放心了。今天有点晚了,就不打扰了,改日一定登门。”余父也没有多做挽留。
余盈樽跟着父亲上楼,冬夜里的楼梯间感应灯不太灵敏。余盈樽掏出诺基亚翻盖,发现光线微弱,又收了回去。余父注意到女儿的小动作,用力跺了一下脚,楼道里回荡着声响,灯亮了,跟在身后的余盈樽被跺脚声惊了一下。
余父打包了几个凉菜回家,又从书房拿了瓶茅台,斟满了两个白酒杯,喊余盈樽坐下。父亲喝到第二杯才开了口“樽樽,爸爸有些事情跟你说。”
“我跟你妈妈双方都忙于各自的事业,没有过多的关心过你的成长,一直是由爷爷奶奶带大的。但你跟我们生活这几年,我跟你妈妈争吵起来也并没有避讳你,也对你…..造成了很多伤害。”
余盈樽拿了酒杯,轻碰桌上父亲的那杯,也仰头干了。她并不太喜欢高度白酒,一直觉得辣嗓子,但是这一刻她只想多喝几杯,借醉意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