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嘈杂的叫卖声此消彼长,挑卖蔬菜和稀奇物件的小贩,穿梭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笑吟吟地朝江吟婳招手。
“夫人!买些芙蓉饼子吧?”便把小康微弱的呼喊盖下去了。
江吟婳让慎之买了些,车轱辘缓缓滚动,林管家啪地一声鞭子打马,马车正要前行时,又骤然急刹车。
“你个臭要饭的!真想死吗?”
林管家气不打一处来,对面前这个屡次拦车的乞丐,很生气。
“小姐……救救我!啊!我要见江小姐!”那人嘶哑着声音,费力地喊着,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眼皮子越来越沉重了。
虚影重叠着,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小康?”
清脆的声音,带着惊呼,江吟婳本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可探头看去,她愣怔了好几秒才认出那个伤痕累累的人,是家中和她一起长大的旧仆。
小康混沌的眼中亮光乍现,裂开皮的唇张合了几番,似乎急着把千言万语说出来,最后却拼尽全力,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
“水……”
江吟婳连忙掀开车帘,还没等小厮架好马凳,就急急忙忙地就下去了,波浪裙摆摇曳不停,差点挂在车上了。
李乾徵眼疾手快的扶着。
江吟婳也只看了他眼,便走向小康,打开水壶,给他倒水喝。
汩汩的流水涌进小康的嘴,他一面咳嗽着,一面惊慌失措地左顾右盼,慎之去拍着他的后背,担忧道。
“小康,你慢慢喝,再和我们说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别急。”
过会儿,小康才勉强恢复了些生机,耷拉着脸,哭出声:“小姐,我总算见到你了,我差点被何玉燕害死了!她、她给老爷下药,被我瞧见,咳咳……”
江吟婳让林管家扶他上马,弯眸幽幽:“然后呢?”
“我打算告发她,她就派人灌我毒药,将我一阵毒打后扔在乱葬岗。我当时只好装死,等他们走远了,才撑着最后一口气,催吐吐了些毒汁,来和您报信!”
“何管家,怎么会下药?她父亲原来追随爹爹征战沙场,忠心耿耿,按理来说,她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江吟婳脸色青白交,眸色沉沉,暗自揣度着。
她信任小康,因为他是父亲选来做自己伴读的,从小到大都在一起生活,秉性再了解不过了,为人善良诚实,是不会凭空捏造的。
这个事情,疑云密布。
“清路,去将军府。”
李乾徵慵懒的一挑眼皮,直截了当的下令。
何迹迅速跳下马,朝人群大吼了声:“让开!徵王府急事!”
街头,挑葡萄的果农、街头挑选玉簪的女人、正吃馄饨的食客等,约莫五十多个,立马脱下便衣,露出统一的黑制服,肩膀印着徵的字样,架着轻功疏散人群。
这便是李乾徵的暗卫了。
原本杂乱无序的喧闹人群,立马被驱赶到街道两边,撒了百两银子做安抚费。
千里马便奔驰起来,蹄子高扬,如在郊外般畅通无阻。
半个时辰过去。
江吟婳玉白十指交叠在一起,丹唇抿紧,心中惴惴不安,路上竟句话都没说。
连李乾徵喝水润喉的咳嗽都没听到,他手掌执着书卷,悠悠转转地翻了好几页,看江吟婳这焦急模样,实在是少见。
看来江老头在她心中分量,确实很重。
等日落下山,马车终于停了!
李乾徵一个虚影,下车,江吟婳随后被扶了出去。
只见将军府大门紧闭,连小厮都没有。
“小姐回门!快点打开!”慎之前去扣响门环,大声喝着,“你们磨蹭什么呢?还要小姐在门口吹冷风,等你们不成?”
转瞬,咯吱一声,沉重的玄墨色铁门被打开,里面弹出个脑袋,稀奇地瞥了眼,就跟见了鬼那样,惊的嘴巴都合不拢!
断袖徵王,居然会陪着他们小姐回门?
“奴才见过小姐——”
那群小厮扑通扑通全跪下。
江吟婳没心思理他们,越朝父亲的住所走去,就发现分布的小厮越少。
到了院子时,居然一个奴仆都没有,想显然是被人支开了!
死一般的静谧,江吟婳的心急速高跳,小跑过去,就在这时——
“嗯~?啊,老爷…”
淫yin秽不堪的女人魅惑声响起,张扬又妩媚。
接着,便听到了有人悉悉索索地脱衣服,房门半掩着,隐约能看到衣着暴.露的女人,正勾着江将军的脖子。
总之场面,让江吟婳的脸瞬间红了,连脚步也犹豫地停住。
身后,李乾徵缓缓而来,错落有序的园林间,男人器宇轩昂,眉毛挑起,于他来说这场景,倒也和几个大臣在春楼见过几次。
大掌蒙住了江吟婳的眼睛,凉凉的,将她横抱出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