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徵顺手从腰间掏出锭金子扔去,笑意深不可测,富贵不可,反问。
“没个十万两黄金的单子,算是不菲吗?”
摊主懵了,流兴堂建立以来两年的总营业额都没有十万黄金呢。
“还不快去?!”何迹圆目一瞪,“我家老爷一路北上,就是为了寻找好的合作商,赶紧去吧!”
“是是是!”
不管最后能不能成,一听到十万黄金起步的单子,跑的飞快。
江吟婳瞧着那背影,咂咂嘴:“要是我听到十万黄金的单子,也会吓懵在原地。”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财奴。”李乾徵目不斜视,目光搜罗十八个摊位,最后停在一处簪子前。
上百件精细雕就的簪子,摆放整齐,各有特色。
偏偏有一只翡翠簪,在月光下流光溢彩,泛着好看的光泽,雕了三朵羊脂玉做的栀子,绿琉璃做叶,好看至极。
李乾徵伸手拿住,转头瞧了眼江吟婳头顶,乌发盘髻,只点翠了小首饰。
他抬手到半空,突然僵了僵,江吟婳满脸疑惑盯着他,只看男人把簪子扔她手心里,冷不丁说句。
“太素,自己带上吧!”
江吟婳哦了声,被惊艳了下,这素雅绝美的簪子可真好看呢。
插上发髻,整个人也添了些别样美。
夜色撩人,李乾徵是不敢转头去看那女人了,脑子里总是情不自禁跳出动情两字。
不会儿,大老板一边正衣冠,一边大步走来,似乎才睡醒。
大老远,便拱手作揖:“稀客啊!贵客啊!内堂请!”
李乾徵淡嗯了声,带着江吟婳往里走,随着他们进去,便多了几十个大老板的护卫,手持刀剑,站在十米之外。
大老板沏茶,伸手:“请。”
李乾徵淡酌了口,抿唇轻品,笑了:“好茶。”
鼻尖都被茶香裹挟着,这茶太香了,似花香似青草似百位儿,过于独特。
竟馋的江吟婳粉润舌尖,微舔唇角,她端起茶盏喝了半口,却被李乾徵一把夺过去。
“老爷?”
“你大病初愈,医师不是交代过你,只能喝清水?”李乾徵眉宇微皱,一饮而尽。
“呵呵呵,这茶西域来的,内地买不到,若是夫人喜欢,我差人送你便是!”大老板手带金珠子,长相肥胖粗狂。
李乾徵大约畅聊了半个时辰,话不多,却让大老板心情激动,说到最后,居然豁然站起,啪地一声拍桌子。
“好,真是太好了!若是你真要订那么多,我愿意降价!”
“但,应该带我去你们的生产之地看看吧。”
李乾徵声音不咸不淡,眸中精明的目光若隐若现。
“这…”
大老板迟疑了下,何迹便拿出一匣子黄金,推到他眼前。
“也有人提过这个要求。既然李老爷要去,那我带你去就是,也好让您看看我们的规模,让你放心嘛。”
说完,便带着李乾徵他们去了河边。
一到河边,河水奔流不息,十分湍急,打到岸边卷起无数浪花。
也不乏有小鱼游来游去。
一片大树后,绿叶掩盖间,有几十间简易搭建的平方。
金器银器铜器,都是在这里进行熔化,再生产。
所以匠人较多,锻造的声音很大,却一一被河流声掩盖了。
根本不会引起来往的人怀疑,压根也不会有人想得到会把铜器锻造的地选在这里。
一番巡视之后,江吟婳并没看出异常。
没去过久,便打了哈欠,李乾徵看在眼里,便蹙眉。
“我回去好好考虑。”
“啊?行行行!你好好考虑下,我流兴堂愿意给你半价!”
大老板见李乾徵犹豫,心想这单子大,多考虑也是正常的。
临走时,李乾徵瞧着那一片片的平房,无数的匠人,加上流兴堂的流动集市,丝毫察觉不出来不对劲的地方。
唇角染了抹讥讽,越是没异常,操纵者策划的越用心,这事儿越不简单。
大老板前脚赶走,江吟婳便软了身子,感觉头重脚轻,额前冒汗,跟在李乾徵身后。
李乾徵察觉到江吟婳的异常。
“撑得住吗?”
“嗯。是不是那杯茶的缘故?”
何迹连忙拿出水葫芦,递给她,一边道。
“是那茶是西域魅茶,奇香无比,十分勾人。体质差的喝,容易会乏力。很多黑心商人,便是用这种茶让谈判者放松警惕,迷惑对方,签下契约。”
江吟婳心想李乾徵也喝了,他好像没事呢?
“咱们王爷打小练武,这种伎俩对他没用,顶多算漱漱口。”
何迹笑的自信。
江吟婳才放下心来。
上马,夜风凛冽的像小刀子那样割在脸上,颠簸着颠簸着——
不知怎的,许是累了,许是茶的缘故,竟昏睡在男人的怀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