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江吟婳轻咬唇,便不再说话了。
那位庄夫人,是敌戎郡主庄雅,二十多年前和亲入宫,封为雅贵妃,极得圣宠;传闻被何静璇下毒。
后来,璇妃打入冷宫,李乾徵也成了皇帝最厌恶的皇子。
江吟婳眼眸发虚,目光不再去看徵王。
其实庄雅初到大盛,唯有江夫人与她合得来,成了数十年的至交好友,还抱过江吟婳很多次,视如己出。直到八岁那年,她亲眼看见母亲给庄雅作了幅画后,第二天,庄姨就死了。
如果把庄姨身份告诉徵王,只怕他会因为璇妃,把庄姨押到京都吧?
斟酌了很久,风一吹,芭蕉叶积水覆巢而泻,凉气渗过脸,李乾徵抱她站在别处,叹口气。
“当心打湿衣裳,染风寒。”
李乾徵大概是猜到她不愿回答,便调开话题,“江东大雨,气温也降了不少,进去歇歇,本王出去为你去挑几件衣裳。”
“嗯。”
江吟婳目送李乾徵带着何迹远去,才拉着慎之:“那位夫人是庄姨,你看出来了吗?”
“我起初想起那副画,再仔细想,确实有些像,后来我又一想,按理说庄姨已经四十多岁了,断然不会像那位夫人那般年轻吧…”
“随我去看看!”
江吟婳刚跨出门,便停脚,“青雉留下,免得王爷回来找不找到我。”
青雉点头。
主仆二人出门,急急返回之前那路,这曲曲折折的拐弯,一拐角,因为走快差点撞到人。
江吟婳刚捂着额抬头,便看到那雍容美丽的脸。
正是一声华服又脱俗的庄雅,她是只身前来的,也是为了找江吟婳。
两人相见,几乎是同时红了眼,偏偏庄夫人还在咬唇,极力控制情绪的试探:“你、你是江将军之女?”
“是我。庄姨。”
待声音落下,庄雅立刻拥她入怀,紧紧抱住,泫然欲泣。
“好孩子,阔别多年,竟出落得这般水灵。你这般绝色,若是有个争抢之心,大盛第一美女就是你了。”
“庄姨尽是取笑我。”
江吟婳红着眼,无声擦去眼角泪水,抱着她就像想到母亲。
庄姨也知她母亲的事,叹口气,丝帕擦泪:“庄姨与你母亲那么好的关系,你也算是我的女儿了。空来蓝府坐坐。我如今,是枫县蓝家主母。”
主母?!
一瞬间,江吟婳什么都知道了。
庄姨离开皇帝后改嫁,这般胆大妄为,若是被知晓,简直是灭九族的罪!
“你、你是阑嵘信的姨母吗?我之前被蓝嵘信所救,就被带去了蓝府修养。”
“啊,是、是的。”
庄雅想解释什么,终究是吐了三个字,阑嵘信的身份,现在还是不告诉婳儿了。
“说来真是缘分啊,我前半月与老爷去山中寺庙祈福半年,这才赶回来,就遇到你。好孩子,你别走了,好好陪陪我,我可想你了!”
庄雅下意识地像小时候那样,去摸江吟婳额头,可江吟婳如今长得比她还高,只能稍稍垫脚,怜爱地摸摸。
“好。”
两人说了半个时辰话,庄姨也怕被人发现从前的身份,只好拍拍江吟婳的手背:“我先走了,记得来看我,婳丫头。
临走时,庄雅咬将手腕上带了三十年的祖传玉镯,戴在她手上。
江吟婳摸玉镯,深呼吸好几口气,开心的笑了。
庄姨居然还活着,十多年了,如果母亲知道该多高兴!
她满脸灿烂回到院子,不偏不倚地对上徵王的眼睛,他抖开薄披风,阔步来为她穿上。
“本王查出来了,她是死去的雅贵妃。”
江吟婳啊了一声,并不擅长在李乾徵面前伪装:“会不会查、查错了”
“婳儿,告诉本王,你好像认识她?她是你的谁?”
李乾徵挑起她下巴,洞察力极强的眼,微眯,对视。
江吟婳心中忐忑,没想到他查的那么快捷,“王爷应该是差错了,不会那么快查出来的吧。”
这双眼睛清澈水灵如鹿,很不适合说谎,李乾徵叹口气,将她抱入怀,深呼她脖颈幽香。
“婳儿,讲实话。”
“是我娘生前最好的至交,待我如至亲。”
李乾徵一愣:“你若不早点说,本王已经命羽营神不知鬼不觉地抓她走了。押回京,为母妃之事好好说。当年该死之人,为什么还活着?”
害得他母妃白白打入冷宫数十年。
“别,别抓庄姨回京!”
江吟婳攥住李乾徵衣袖,神色祈求,紧紧抱住他,十分用力,“她待我如至亲啊…”
李乾徵面无表情,心头颤动,掺杂婳儿的事,他一时之间难以抉择。
作者有话要说:恢复更更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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