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乔乔很快按着导航提示，找到一家医院，她却没急着下车，从后座扒拉出一个手提包。
江浸月疑惑盯着她的举动。
许乔乔把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先是口罩墨镜丝巾，最后戴上一个大大的遮阳帽。
脸被包裹得密不透风，宛若养蜂人。
江浸月没忍住捂嘴偷笑。
许乔乔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声：“怕被人发现。”
“可是你这样更可疑啊。”
哪有人会包裹的严严实实去医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向某个医生寻仇呢。
许乔乔努力绷住脸，指尖轻轻戳了一下江浸月的小腹，“我是带你来看病的呀。”
却一点抱怨的意思都没有，只恨不得将她的痛苦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江浸月收起因她装扮翘起的嘴角，主动下车勾住她的手腕，声线里多了些暖意：“不是戴了墨镜吗，怕你看不清路。”
许乔乔愣了愣，拼命忍住溢出喉咙的笑意，一本正经道：“嗯，看不清！”
手一寸寸向下挪动，成功勾上江浸月的小拇指。
江浸月眉心一震，手心莫名滚烫，她吞了吞口水，“小姑娘，别得寸进尺啊。”
她在网上查过许乔乔的资料，97年的，比她小四岁，姑且就叫做小姑娘吧。
谁料许乔乔勾得更紧，无辜极了。“我怕摔跤。”
行吧，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江浸月认命牵着许乔乔走进门诊大楼。
挂号，拿药，记医嘱都是许乔乔做的，江浸月全程只要扮演一个乖巧的病号。
被一个小姑娘这样细微不至的照顾，江浸月心里有点别扭，就好像俩人的角色对调了一般。
“喏，吃药。”许乔乔不知从哪里搞了杯热水，催促着她把药吃下去。
“医生说你腹痛是因为吃多了凉性食物，应该是昨天那盆蟹。”许乔乔垂着头，很懊恼，“我真不该剥那么多壳。”
她把过错归结于自己，头一低再低，快要哭出来了。江浸月听不下去，开口打断：“这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贪吃！”
“而且我吃了药，已经不疼啦。”
江浸月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这么有耐心哄人。
听到她的保证，许乔乔半信半疑抬起头，“真的不疼了？”
“真不疼。”
江浸月扫了眼周围，大家都在各忙各的事，没人注意到这里。
她飞快地按低许乔乔的帽檐，拉下半截墨镜，果然露出红彤彤的一双眼，鼻翼上还挂着泪痕。
她叹了口气，用指腹刮去眼泪。
重新整理好帽子和墨镜。“你以前是不是认识我？”
许乔乔有片刻的僵硬，“不认识。”
“那为什么，”江浸月感到棘手，她和小姑娘不是一个圈子的人，那个夜晚发生的事也很荒唐。
她想问小姑娘为什么对她表现得这样热烈。
才问了半句又觉得没必要。
算了，小姑娘怎么会喜欢她？只是觉得好玩吧，过阵子就没兴趣了。
今天之后，到此为止。
“回去吧。”她提过许乔乔手里的药袋，大步向前。
许乔乔硬是看出了分道扬镳的意味。
她心中一痛，想也不想地追上去，搂住江浸月的腰，“怎么领我进来就要怎么领我出去啊，要说话算数。”
江浸月没说话，掰开她围在腰间的一双手，可许乔乔立刻又缠了上来。
她没办法，伸出空闲的一只手，妥协又无奈：“给你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