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们?”墨珏不解。
“对,他在等。”
“等什么?”
“等我们去看昆仑玉。”说完,墨岩慢慢露出一个老谋深算的笑容,从十六岁接触玉石生意开始,他已经在商海浮沉了二十多年,什么阴谋诡计,人心险恶,他见的太多了。
墨珏猛然间醒悟过来,原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个幌子,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面,一旦父亲动身前去确认昆仑玉的安危,那墨家最大的秘密,就会明明白白地暴露在卫猿的视线里,好狡猾的心思!
“商场如战场,稍微走错一步,就会满盘皆输,你每天游手好闲,只知道吃喝玩乐,墨家以后要是交到你的手里,还不如拱手让给对方呢!”墨岩甩下一句话,愤愤离去。
墨珏默默地站立了许久,以前每当父亲训斥他时,他都会在心里暗暗地反驳回去,今天这是第一次,他开始认真地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今后墨家要是交到了他的手里,他真的能像父亲一般,无愧于祖先,使墨家发扬光大吗?
“小荀,钟探长来了!”常威过来通报道:“你去见,还是我请老爷去?”
“我去。”墨珏抬起头来,目光坚毅,一扫往日的嬉皮笑脸,他定了定神,转头朝大厅走去。
钟探长早已迫不及待地等候在长廊,满嘴的胡渣让他看上去格外憔悴,人也消瘦了许多,他一心扑在刑侦工作上,都三十多岁了还未娶妻生子,日子难免过得邋遢一些。
他一见到墨珏,立即紧张地问道:“昆仑玉没被偷走吧?”
“没有。”
听到墨珏肯定的回答后,钟探长长舒一口气,这才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汗水和灰尘混杂在一起,他这一擦,倒把自己擦成了个大花脸。
墨珏见他依旧神色沉重,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钟探长轻叹一声,道:“温家的青铜鱼被盗了。”
“什么?”墨珏和常威同时喊出声。温家也是做玉石生意的同行,近年来发展势头强劲,大有赶超墨家的态势,他们家的玲珑馆,货源充足,雕工精湛,几乎可以与墨家的漱玉斋齐名了。
果真被冷青戈说中了!墨珏暗自思忖着,忙又问道:“是卫猿偷的吗?”
“现在还不能肯定,不过,以现场的作案手法来说,十有八九就是他。”
好阴险的手段!墨珏越来越笃定,今晚的事绝不是卫猿一人所为,他背后定有高手在操控着局面——先是大肆宣扬要盗取昆仑玉,在众人的眼睛都盯着墨家时,他却偷偷潜入温家,盗走青铜鱼;又在黎明将近,墨家上下精神懈怠之时,设局意图偷走昆仑玉。如此狡诈的心思,真让人防不胜防!
钟探长两手叉着腰,张望了一下四周,问道:“墨老爷在吗,我想请教一下他。像青铜鱼这种级别的古董,一般的地下交易场所肯定不敢接手,我想打听一下相关的销赃渠道。”
常威回道:“老爷刚才去看望老太太了,这会儿估摸着应该回屋了。”
“常叔回去歇着吧,我领着钟探长过去。”墨珏转过身来,一指左边,对钟探长道:“这边请。”
两人穿过走廊,朝东院走去,墨岩所住的东屋还亮着灯,显然还没睡下,墨珏敲门而入:“父亲,钟探长来了,他想问......”
话声戛然而止,墨珏震惊地看到,父亲站立在桌前,手里拿着一个细长型的古董,正是失盗的青铜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