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做什么……”这是那狐妖的声音。
“嘘——我在你这里藏一藏——”这声音却是蓝衣女修,“我先躲柜子里啊,如果等会有……嗯……不管什么人,来你这里找人,统统放倒,统统放入幻境……”
“我为什么你要帮你?”狐妖的声音不再像面对陆御史时那样娇媚。
“你帮我,我可以帮你摆脱藤妖的血咒,以后不必再助纣为虐。”蓝衣女修平淡得就像在说“我帮你挽个发髻”。
“你怎么知道——”狐妖那语气,好像真的被下了血咒。
“好了,别说了,快,先帮我。”蓝衣女修声音闷闷的,似乎她已经躲进了柜子里。
血咒,我从来只听过,还没见过,据说妖怪的血咒能控制其他的妖怪和人,为不愿为之事,但也并不是每个妖怪都有这般修为。
看来这蓝衣女修确实厉害,不但博闻强识,能识别出血咒,还能解咒。
我静静离开了这间青楼的房顶,既不想再次被卷入幻境,但又不想离开太远,给自己贴了张隐身符在附近守着,没多久,果然看到先前那小女孩和小男孩陆续来到我刚才所在的位置,又从摸进房里,过了一会儿,中年妇人也来到此处,他们都没有再出来过。
大约又有一刻钟,那蓝衣女修和狐妖一同出来,两人在屋顶身影翩翩,几下便不见踪迹。
我没有再追上去,一是知道她平安,二是我太需要睡觉了。
***
翌日,我日上三竿才醒来,俞师兄站在床头,神情一言难尽地看着我。
“怎么了?”好不容易补眠回来,我头还是有点晕。
“知善,你……前两天,干什么去了?”俞师兄有些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我换上道服,收拾行李,毕竟还要赶去青城山赴宴。虽然青城山和委羽山相去甚远,往日里也没什么实在的交道,但人家热情相邀,师父也令我们带上回礼去一趟。
“你自己看吧。”俞师兄推开窗子。
“看什么?”我看见客栈外是一处空地,当地人叫坝子,还挺宽阔敞亮的,晌午日头烈,摊贩也没几个,没什么稀奇之物。
俞师兄伸手一指,是一处贴告示的地方,但距我们太远了看不清。
“到底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我有些不耐烦,俞师兄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卖关子,喜欢看人着急。
“你被悬赏了。”俞师兄终于道出最重要的信息。
“什么?”我是真的有些奇怪,但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到底什么地方得罪官府。
直到移形换貌,站在告示面前,我才明白——那狐妖不见了,陆御史把我和蓝衣女修列为可疑人士,他这是一下悬赏了三个。
俞师兄他们不明就里,我也懒得解释。再次上路的时候,师兄弟们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笑容都很诡异。我知道他们根本就不在意俗世官府的动作,也能猜到他们心中想什么,无非是“怎么跟两个女子一起悬赏”、“干了什么”、“艳福不浅”之类的,就是因为他们道心涣散,所以修为才一直没什么长进。
没想到去青城山的路,途径昨日的藤妖的石洞,我们御剑经过的时候,正看到石洞的“牢门”不在了,四周也没有感到一丝妖气,看来藤妖已经逃脱。
更没想到的是,到了青城山,我还是被那位陆御史抓住了。
***
“你们青城山什么意思?我可是委羽山的沈知善,奉师命来赴宴的,你们抓我干什么?”我被捆仙索绑住,像集市里运待宰的猪那样,被两个青城山弟子悬空运走,而俞师兄他们却被人拦住,带着师父的贺礼,被请到另外一边。
这两个青城山的弟子一脸尴尬,并不说话,看他们道法低微,捆仙索也不是他们能炼的法器,恐是旁人给他们的,专拿来捉我。
“你们这是夏日宴还是鸿门宴?你们放开我,我可是委羽山掌门最看重的弟子,你们抓了我,是要向委羽山宣战吗?”师父是不是最看重我不知道,会不会为了我得罪一方山门也不可知,但此时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想尽一切办法脱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