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阿饼彻底惹恼了对方,也提起玉剑戒备,深怕动作慢了一步受制于人。
饶是如此,我心中也十分担忧,对面八个人,我们只有两人,真的打起来,且不说漫天符咒法器不长眼,就说我一个人能不能抗住四个人,还真两说。
看这些人的年纪和气焰,想也是山门中有些资历的,与先前青城山那些不晓的嫩弟子全然不同,恐怕都有几手压箱底的本事。
“沈知善,你如今已经被青城山和李岑一起通缉了,我不认识什么李岑,难道还没见过你么?还跟我装什么装?先前对你客气,不过是看在委羽山的面子上不愿伤了和气。”汪明始终没敢动手,看他那样子,似乎也担心着我们的后手。
“你如何识得我?”我自问从未见过此人。
“去年仙盟盛会,你好不威风,还大败了我的大师兄,今日便要捉你去青城山换了法宝,看你们这些自诩千年仙山的,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耍横。”一个林屋弟子怒气冲冲地朝我大喊,似乎想要耀武扬威,却见汪明的脸色愈发阴沉扭曲,似乎他就是那个大师兄,只是我全无印象。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一个人之所以给人虚伪的感觉,就是平日里那些狰狞的表情做得多了,想笑也笑不和善,想装个光风霁月的人,却装不出来罢了。
“啧啧,没想到你们好歹也是千年大派,如今竟然沦落到任由青城山驱使,也不怕辱没了祖宗。”我见这些林屋弟子慢慢移动脚步,似乎要形成什么阵法。
虽然嘴上拖延着时间,暗地里我也不停向玉剑凝聚灵力,想着若是实在抵不过,等会恐怕哪怕血祭,也要冲出重围。
“废话少说,沈道友不若放弃抵抗,与我们老老实实走一遭青城山,我等只要法宝,绝不为难于你。”汪明脸上神色变换,丑陋不堪,“可若是你不配合,青城山的仙盟令,可没说是要活的,还是要死的。”
“你说这样的话,无非是觉得我打不过你们……”我话没说完,那个叫汪明的就一剑挥过来。
桃木剑很普通,可是剑尖的灵力像水蛇一样扭曲摇摆,让人感到一旦被这股奇怪的灵力缠上,便不妙了。
想必这林屋山的大师兄,去年败在我手下后,又下了一番苦工去修炼,竟然研发出这样一套奇怪的招式。
只是他不知道,我也不是吃素的。
玉剑光芒大炽,在我的法决催动之下,腾空而起,与那水蛇般扑过来的灵力正面对撞,乒乓作响。
几番隔空斗法,眼见我的玉剑将那缠绕的灵力斩成数段,灵力消散天地,还不待我得意,便见那其余几个林屋山的弟子,齐齐持剑向我刺来。
好家伙!
都是铁剑!
他们这是要拿我的命去换钱呐!
我捉过这么多的妖,却都没有人狡猾歹毒!
然而此时我的玉剑收势不及,根本来不及回援!
而且这些林屋弟子全然不顾阿饼,只来攻我,反正他们也不认识什么李岑,可他们认识沈知善,沈知善也是能换钱的!
林屋山人,太功利了!
可他们也确实是通过这种稳扎稳打、蝇头小利也不放过的方式,一点点把那个被妖修祸害得一塌糊涂的林屋洞天,收拾成今日这般可以再次跻身大洞天之列的模样,这样务实,又叫人不能不佩服。
脑中闪过万般念头,一柄铁剑直指面门,正当我思考求饶的可能性时,忽然被冷得打了个哆嗦。
不待我反应过来,所有林屋山的弟子都停住了动作,冰凌从地面升起,似乎有许多的水汽附着在他们身上,凝结成冰。
冰霜像是从地面爬上来的一样,先是冻住了这些林屋弟子的脚,又是冻住他们的大腿和躯干,最后冰霜停在他们的脖颈处,堪堪留了个脑袋在外头。
“真是麻烦!”阿饼拍了拍手,深藏功与名,仿佛这一个干脆麻利的群攻不是她干的一样。
于我而言是绝境,于阿饼而言,却不过是拍拍手的事,真是叫人赧然。
我召回玉剑,用手指撇开眼前的铁剑,几步走到到阿饼身侧,想要嘘寒问暖,又不知如何下嘴。
“你……这不是那不周的招式么?”我想起妖怪不周御冰的情景,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妖怪的本事,阿饼会的就是妖怪的本事!
“谁说人不可以用妖的术?”
“从来……”
“别跟我提从来,我不爱听!别跟我提你们山门的课本,我也不爱听!”
我乖觉地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