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年了。”他说,“我那?时?真没?想到你俩能结婚。”
梁南玺对辛连理的态度,真的就是明?眼人一眼望穿。
他心思那?么深奥的人,在?谈情说爱方面直白且狂热。
梁南玺在?国外的时?候,是一块炙手?可热的佳肴,可对他来说,女人好像仅是朋友。
他的界限清清楚楚,泾渭分明?。
现在?对于他来说,辛连理也是划分得清楚。
清清楚楚地划到了自己地盘。
他记得上次房铭礼开玩笑的时?候,梁南玺的气愤是真的,特别大?。
程戈觉得自己好像见证了一段不得了的爱情,从高三?到现在?,整整七年。
梁南玺回他:“除了她我没?想娶别人。”
程戈:“嗯?”
“从那?时?开始。”
那?时?太?年轻,他没?想过娶任何人。
等他有想娶之人时?,那?人已经成为他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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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人影憧憧,从主任医师办公室出来,辛连理直奔病房。
梁南玺估计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不到四点,时?间绰绰有余。
辛连理的手?里捏着几张单子,卷翘的长?发后背处跳跃,穿了高跟鞋的她整个比四周的人高出不少?,也出挑耀眼得过分。
程戈刚出病房门不久,穿着一身灰色西装,与之撞了个照面。
可如同往常,辛连理没?认出他。
他伸着手?同辛连理打招呼,脸上还挂着未曾消散的笑意:“嫂子,你回来——”
辛连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嫂子。”他疑惑道,“你走这么快干什么啊?”
辛连理只当是自己真的是走得快了,而不是没?认出他。她垂下捏着单子的手?,笑说:“我去看梁南玺。”
这人是谁,她还没?想起来。
这种感觉,十分,非常,特别不好。
就跟拆盲盒似的,关键是盲盒拆完了,人也对不上号。
“阿南好着呢。”程戈笑得别有意味,“正在?那?收拾自己。”
辛连理点点头,抿唇笑了笑。
对面身份未确定?,她不想过多?言语,言多?必失,不必要的人面前不想暴露自己的短板,何况这个人真的是很眼熟了。
“嫂子。”程戈又说,“赶哪天?你得空了,我和房铭礼给组个局,我们一块吃顿饭。”
说罢,又笑呵呵的:“应该是你跟阿南组局,请我和房铭礼那?小子去才对!”
房铭礼……
她眉心一蹙,好看的眼睛微闪,唇角不由自主地翘起来。
“程戈?”
“啊?”程戈一顿,“怎么了嫂子?”
“没?事?。”辛连理终于放心地露出笑容,由衷地点头道,“你刚才说的,挺好。”
“嗨。”程戈也是吓了一跳,他怎么觉得辛连理今天?有点一惊一乍的。
他为辛连理的错愕表情自动找寻理由——大?约是照顾梁南玺太?累,精神恍惚。
他说:“我还以为你想起我来了呢。”
“……”辛连理呵呵笑了两声,没?回应。
医院楼道内人不见少?,气氛却过分寂寥。
程戈说:“嫂子,你估计真是想不起来了,我和你高中同校。”
辛连理想不起他,此刻的表情估计尴尬地可以抠出一间卧室。
程戈看了眼腕间的手?表,脚已经迈了出去,轻飘飘地丢下最后一句——
“我就和沈玺同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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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的这一路,辛连理迷迷糊糊地发呆了几次。
某个久远的名字再次被提及,或多?或少?都会掀起一点儿涟漪。
要说没?有一点儿打听的心思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但打听之后。
一切也是没?可能的。
她看着前方,侧头问梁南玺。
“你感觉怎么样?”
四点的阳光不算强烈,却也是模糊而刺眼。
梁南玺看向她时?,眼神已经恢复了七成清朗,面容安安静静的,表情很是乖巧。
用乖巧形容一个男人好像不太?合适,但梁南玺此刻的状态难得一见。
辛连理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莫名其妙地舔了舔下唇。
一天?都在?忙,嘴唇干涸,嗓子也有些发痒。
她第一次见梁南玺就有些被慑住魂魄似的。
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还是如此。
梁南玺拨下副驾驶座的镜子,转过头拨了拨额前的碎发,低声道:“感觉很好。”
辛连理开着车,将整张脸撇过去,轰隆一声火烧额头。
唉。
这人就真的很难让人不心动。
感觉很好。
多?么正经的一句话?
为什么就是能让她这个成年人隐隐想多?。
——跟你结婚,感觉很好
恋爱中的男女容易思/春。
结完婚就好了。
生活会越来越朴实无华的。
她默默告诉自己。
结婚是她和梁南玺的第一步。
后面两人会生一个两个可爱的宝宝。
辛连理开着车,脑子里忽地升起这几个看似遥遥无期的念头,顺便还思考了一下实现过程。
……
她脸颊的温度更烫了。
终于赶在?下班前抵达民政局门口。
两人在?下车前对视了一秒。
梁南玺收回视线,挑了下眉,将两个户口本一块扔给她。
她跟捧着两个烫手?山芋似的,试探性问道:“要不要检查一下?”
梁南玺:“随便。”
辛连理翻开户口本,安安静静看着。
别等进?去了,再发现缺斤少?两。
车里空气安静,梁南玺的神色淡淡,没?有任何催促她的意思。
辛连理翻着纸张的手?一顿,侧过头,缓缓看向他。
“梁南玺……”
“嗯?”
“你改过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