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完了！天……塌了……
久久没能睡个好觉的端稽晨一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蒙,只觉得被窝比寻常要暖和不少，萦绕在鼻尖的气味是他觉得最舒服的。长时间连入睡都困难的人，居然生出了不想起床,不想早朝的冲动。哼唧了两声朝着热源又靠近了些,动了动手,将怀中抱着的东西抱的更紧了。东西？！
“陛下醒了就该洗漱用早膳了。”
从来没有赖床习惯的温凌早就醒了,这些年每日的早朝将他养的到了时间点就睡不着。本想着要起床的，可见端稽睡的这么熟，眼下的青黑因为一个晚上的补觉淡了不少，眉目舒展比起昨晚的状态要好的多，没有动。只是在福全进来的时候，小声要了一本书，然后叫福全先回宫,就说陛下今日身体不适不宜早朝。
他看书的姿势并不是很舒服，因为腰被牢牢地禁锢着,他也不好坐起来，好在昨日他睡着的时候是面对着端稽侧着身子的，能借着左手肘的力道微微将上半身撑起来一些，右手拿书,翻书并不方便。正是他觉得左手要承受大半个身体力气有些酸软难耐的时候，突然就感受到腰上的力气，突然加大的力量叫他差点没稳住身形朝面前的人压过去。
人初醒是有个过程的，端稽只下意识地将脑袋在身边人的胸（腹）前（部）拱了拱，待感受到布料在面部的摩擦之后,突然惊醒：“！”
时值七八月，天气本身就燥热，穿的不多，再加上两人睡在同一个被窝，原本离得还有些远，这会儿因端稽的一番举动，两人几乎就是贴紧的了。身体上只需要轻微的变化温凌就能察觉。也不知怎么的，他刚想说什么见端稽的脸炸红，耳根子都熟透了的那种就起了逗弄之心：“怪不得连太后都想着给陛下找些嫔妃了。”
“我不需要！”
噗，温凌微笑并不说话。
在宫中凡事皇子皇女到了年纪，就会有专门的嬷嬷太监去给他们讲些入门的东西，再者他也十七了，这样反应他早就不是第一次有了，换了往常哪里会觉得有什么？可不知为何，如今面对的是温凌他就觉得羞的不行，下意识要说些什么，但是看到面前人明显的调笑，他就是觉得羞恼的很。
温凌也没料到他是这幅模样，挑了挑眉，照理宫里的嬷嬷们不都会提前说的吗？怎么皇上看着还是般……
斟酌了一下用词，突然又觉得严格来说，他也算是皇上的师傅之一了，这么开自己学生的玩笑好像确实不太对。也是跟斯琴学坏了，总有些时候会不经意间显得有些油嘴滑舌的。再者现在端稽也不是太子，而是皇上了，身份不同自然不好再这么没轻没重的相处。可就在他好不容易端正了自己的态度，打算再开口安慰一下皇上，免得人恼羞成怒的时候，就见端稽突然坐直了身体，只好将到嘴的安慰给咽了回去：“咳，陛下可是要起了？臣叫人进来伺候陛下洗漱可好？”
“……”端稽的脸色并不太好，听了温凌的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嗯。”
“陛下……其实，不必过于约束自己，这样容易伤身。”同是男人，啧，温凌自己属于那种心思比较沉静的人，需求并不太大。可总是能理解皇帝如今脸色差的原因的。原本打算就此揭过，想了想，还是没忍住。
“……”
温府的早膳并不丰盛，但胜在味道不错。粥是小火炖出来的，因为今天温凌不用赶着上早朝，所以田蓉多加了水，放任它慢慢滾着。这会儿端出来的粥颗粒分明又有些黏稠最是好吃。配上些清口的小菜，能叫人多吃下一碗。
但显然，端稽此时并没有这个心思：“我，我为何会和温凌同床而眠？”想到今早的尴尬，就算是他与温凌的关系再好，也觉得一时间抹不开面子去。
昨日的事情他大致还记得些。
往年的七夕温凌也并非此次与他同过的，可这是第一次温凌说要去看七夕灯会的。正好思及近日大臣们的逼婚，温凌比他还大些，换了寻常人家早就娶妻生子了。七夕他们启宏的传统，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多少也是有所耳闻的。还记得初听福全给他说起的时候，他还觉得甚是有趣。但将温凌代入到了那被送花的人当中，他就觉得烦闷至极。这种情绪叫他也说不清楚，也正是因为他自己都不清楚，所以没有理由不叫温凌别去。
原本想着正好能找空陪陪母后，可偏偏到这个时候，连母后也不需要他陪。心下空落落时，就想起了喝酒。再之后好像就是突然间，很想见到温凌，叫了福全，福全说人温大人今天不入宫，怕不是自己给忘了。然后怎么了？就一定到了温凌府邸？还把自己给喝倒了？
“臣原本还想问陛下呢。”温凌好脾气地把碗放下，他早餐习惯吃的七分饱：“臣记得陛下说昨日是要配太后过七夕的，怎么臣从灯会回来，就看到陛下一个人坐在臣的家中喝起了闷酒？”
“母后昨日替父皇祈福。”端稽小声地问：“昨日，你与谁去看的花灯？好看吗？我听闻民间的七夕花灯，男女都会去看，然后若是见到心仪之人，女子可将花送与男子男子若是接受了，可回以花灯，凑成一段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