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阕浓黑的眉头一皱,听听这话,听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在说他有个会挽弓射箭的红颜知己吗?
不就是在说他一边教那红颜知己射箭,一边享用人家的身子吗?
夏侯阕沉着脸道:“你想哪儿去了?是我母亲,她箭术不错,在世时曾与说过女人拉弓的技巧。”
“我没想哪儿去。”吴琪嘀咕一声。
“那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想多了?”
吴琪低低的哼道:“应当是吧。”
夏侯阕只觉得肺都疼,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又想男子汉大丈夫,终究要豁达,如何与女子斤斤计较?只得说:“行吧,来,我教你,把弓握着,这么握。”
萧妙磬看了看吴纪,见他左手拳头稍微松开些,但一张脸比之前更沉,仿佛是沉淀百年的墨汁般黑的不透气。
萧妙磬理解吴纪为何如此脸黑,只因此刻,虽夏侯阕的确认真在教吴琪如何拉开月神穿云,但正因手把手教学,两个人便贴得非常近。
吴琪一手握弓,一手勾弦,背对夏侯阕。
她的两只手都被夏侯阕握着,带她去摸索熟悉施力点,帮她调整角度。
这看起来就像夏侯阕从吴琪背后抱住她,高大的男人教授娇小的女人,将女人和弓都揽在怀里。
吴纪能忍得了吗?
但看在吴琪那么渴望拉开月神穿云的份上,吴纪继续忍受,心中也有些难过。
若是自己不曾断臂,也不会让敏晶承担那么多。
这时,夏侯阕对吴琪道:“就这样,记住这个角度和施力点,别动,我松手,你试试看。”
他说着就松开吴琪双手,向后退开两步。
吴琪保持住姿势,缓缓拉动月神穿云。
忽然间她倒吸一口气,那是惊喜、是兴奋,是迫切的激动。
月神穿云正在她手里,一点点的张开,宛如雄鹰张开翅膀,终于要冲向高空。
这是第一次,她亲手赋予月神穿云生命和斗志。
而奇妙的是,往常她用过比这更大的力量,甚至双手都勒出血,也没能将月神穿云拉到位置。而现在,明明力量小了,她却感觉到真真正正是在掌控月神穿云,而不是被它抗拒着相互搏斗。
她一点点的,终于,将月神穿云拉满!
吴琪定住这姿势片刻后,松开弓弦,几乎喜极而泣。
看见自家妹妹红红的眼眶和擦拭眼角泪痕的动作,吴纪彻底松开左手拳头。
萧妙磬知他心间百味陈杂,她轻声道:“吴少将军,走吧。”
吴纪应下,同萧妙磬一起离去。
敏晶得偿所愿,如浴火重生,接下来便是她不断搏击不断高飞的路。
他不必再留在这里了。
两个人远离校场,身后还传来夏侯阕的讲述声。
“女人拉弓,讲的是以柔克刚的技巧,你当要同男人一般使蛮力?你兄长竟然没教过你?”
吴琪抑不住兴奋的心情,却忙替吴纪辩解:“我与家兄自幼跟随家父习武,家中没有擅射的女前辈,家兄自也无法知晓这些。”
夏侯阕道:“也是,我母亲那一套射法是她自己摸索出来的。告诉你,我母亲当年用的那张弓,比我的天狼吞日和你的月神穿云都要重,我亦是成年了才有力气拉满。可惜刚拉满没多久,来不及向她展示,她便战死了。”
“你……节哀顺变。”
“行了,这事翻篇。你继续练,再来一次。”
出了夏侯阕家,萧妙磬与吴纪分道扬镳。
回到建业宫,直奔明玉殿。
萧钰正在殿中与几个文臣武将说话。
他们见萧妙磬到来,均齐齐行礼。正好话说完了,他们告退。他们前脚踏出明玉殿,萧妙磬后脚就到萧钰跟前,抬腿一跨,坐在了他腿上。
走得最慢的那名文臣恰好衣摆不慎勾到旁侧花瓶中的山茶,他处理衣摆时,又恰好不慎瞧见萧妙磬跨坐在萧钰腿上,抬手环住他脖子的画面。
文臣脸一红,加快步子出去了。
“和令致去哪儿了?”萧钰含笑问萧妙磬。
她藕臂勾在萧钰颈上,面对他说:“去秣陵湖畔走了走,说会儿话,令致状态好多了。后来遇到齐皇兄,令致被他拉走,这会儿大约四处玩呢。钰哥哥,我看齐皇兄人不错的,能让令致开心。”
萧钰深切道:“我也这样认为,如此也算放心。”
萧妙磬又问:“你叫那几位大人和将军来此,是要安排什么?”
“攻打徐州。”萧钰道,“刚接到探子传来的消息,你怕还不知道。徐州牧的幼子将徐州牧毒杀,与其长子彻底闹翻,整个徐州都乱了。眼下章诏还未腾出手来,我打算速战速决,夺下徐州。”
萧妙磬道:“是,机不可失。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也是给当初战死在徐州的江东儿郎们报仇了。”
说完正事她莞尔一笑,剔透面容上浮起丝甜美娇羞。这分娇羞存在了片刻,化作娇娆。萧妙磬勾着萧钰脖子的那双藕臂一紧,身子向他一压,献上朱唇。
暖融融的朱唇教萧钰始料不及,却甚是欢喜,忙扶住她腰,一手搂着这娇软身子,任她施为。
毕竟身居轮椅,他也躲不开,只能让萧妙磬想啄哪里啄哪里。
当朱唇离开他时,萧钰莫可奈何笑道:“音音这是欺负为夫动弹不得。”
萧妙磬娇嗔哼笑:“夫君小气。”
赖她欺负人,那她偏继续欺负。
萧妙磬又倾身吻上去,动作更快更急。
萧钰只觉她越来越像一条盘蛇,手臂如蛇般的缠人,修长的腿也箍着,恨不能将他缠得密不透风任她轻薄才好。
某个瞬间,萧钰想,他一定没有哪时哪刻如现在一般想要快快将腿治好站起来。
只有站起来,才能翻身去上面做欺负人的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萧钰:来人啊,救命啊,这里有人欺负残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