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容扭曲,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力气,身子一个趔趄,险些没站稳。
她再次朝牧晚秋投去一记恶狠狠的目光。
“你,等着,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我跟你没完!”
说完,杜氏这才转身,趔趄着朝着那间屋子奔去。
“我的儿啊……”
牧念初看了看牧晚秋,咬了咬唇,然后也跟在杜氏身后,一道进了那屋子。
那里面的,毕竟是她的妹妹,她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
牧雪莹完全被这场大戏镇住了。
她一开始以为是牧晚秋,她还是有些幸灾乐祸的,但后来事情的发展,已然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她完全忘了幸灾乐祸,只剩下了满脸震惊与难以置信。
容氏朝牧雪莹扫去一眼,开口道:“你也先回去,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可外传,知道吗?”
牧雪莹回过神来,她对容氏这个嫡母还是有几分畏惧,闻言半个字都不敢反驳,老老实实地点头答应,然后转身忙不迭地走了。
她虽然爱看热闹,但她却还是有着天然的求生本能。
现在可不是看热闹的时候。
再看下去,说不定还可能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打发走了牧雪莹,容氏看着牧晚秋,犹豫了一番还是主动提醒。
“这件事,只怕没那么容易善了,你要做好准备。”
杜氏不是什么好惹的,更何况,今日这件事还牵涉到了她最疼爱的女儿,从她方才那番癫狂的模样来看,她定然不可能就此放过牧晚秋。
牧晚秋感受到了容氏的善意,便朝她露出一抹浅笑。
“多谢三婶提醒,我能应付。”
容氏看到牧晚秋的神色,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复杂。
她的这位侄女,也并不是什么善茬啊。
但不知为何,容氏对她却生不出厌恶来。
谁规定做人一定要善良的?
过度的善良,未必就是好事。
就拿今日的事来说,若牧晚秋是一个善良单纯的人,早就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拥有必要的手段,未必不是好事。
人都是有好恶和偏袒的,容氏亦是如此。
在杜氏和牧晚秋之间,容氏对牧晚秋的感观显然要比对杜氏好多了,所以她才一直站在了牧晚秋这边。
不过,容氏到底也不是牧晚秋的亲娘,她虽然站在牧晚秋这边,但也不可能为了她不顾一切。
这次的事,更关键是得靠她自己。
容氏想了想,又低声问,“要去通知你爹吗?”
容氏自认为自己能做的有限,而真正能当她的靠山,毫无保留为她出头的人,大概就只有牧志飞了。
牧晚秋朝她笑了笑,“我已经派人去寻他了。”
牧晚秋知道,杜氏跟自己必然会有一场硬仗要打,牧晚秋是晚辈,很多时候还真不能对杜氏太过分。
所以,当然还是告家长最干脆。
容氏听了她这话,心头暗松。
她的想法跟牧晚秋一样,牧晚秋毕竟是晚辈,如果她表现得太过强硬,传出一个不敬长辈的名声终归不好。
容氏还以为她会直接强硬以对,对她不免生出几分担忧。
现在看来,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屋子里,杜氏忍着心疼,往牧倾语和杜曼妮的脸上泼了些茶水,又连掐她们的人中,两人终于从那混混沌沌的状态中慢慢清醒过来。
其实方才,她们也并非完全失去理智,外界的声音和谈话,她们都听得一清二楚,只是,她们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罢了。
正因如此,方才发生的一切对她们来说,简直像是一场五雷轰顶的劫难。
牧倾语清醒了过来,她的面容煞白煞白的。
脑中的记忆,身上的不适,还有杜氏这张满脸是泪的脸,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提醒着她,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牧倾语转头朝旁边看去,就看到了杜曼妮迷迷糊糊,尚未清醒的模样。
她身上胡乱裹着衣裳,肩颈处裸露的肌肤还残留着些许红痕,那些痕迹让牧倾语感到惊悚。
她,她竟然跟表姐……
那些原本准备了给牧晚秋和苏樱雪的一切,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即便她再不愿承认,事实摆在眼前,她也不得不承认。
现在,更加让牧倾语感到惊惧骇然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她强压着身上和心理的那股子强烈的不适,一把抓住了杜氏的手臂,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开口的声音满是嘶哑。
“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方,方才我听到外面好多人声,她们都知道了屋子里的人是我……这,这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
那些来捉奸的人,一定不是真的,一定是她迷迷糊糊之下听错了!
她和表姐的这场混乱和荒唐,肯定没有被任何人知道!